“望潮,你还好吧?”沉棠走得快,停下来等等就听到被江水覆盖的轻微咳嗽。
他们现在无法使用斥候侦查,以免暴露目标,但又需要时刻戒备敌人行踪,顾池的文士之道变成瞭唯一选择。顾池看似虚弱,实则平稳地踩著木棍,一手扶著墙壁。
他冲著远处的沉棠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江风一吹,喉间溢出止不住的咳嗽。
“你脸色不太好。”沉棠折返回来。
顾池好一会儿才平複咳嗽,苍白的面颊也因此添瞭几分血色:“这个位置看江水有些晃眼……主公不用担心,一会儿便好。”
当年灭门之后,他被陶言旧部追杀,靠著跳江才勉强捡回一条命。虽说没落下怕水的毛病,但看到类似的场景还是会不舒服。
此时,白素闻讯赶来。
“主公,军师就交给末将吧。”
“行,你给他搭一把手,免得他一个脚滑落水。要是情况不妙,扛起来也行。”
沉棠叮嘱完又折返回去继续干活。
顾池正想说正事要紧,不用顾著自己,隻见白素将他腰间的绳索另一端牢牢缠绕在自己的手腕,还打瞭个死结:“如此,即便军师掉下去瞭,末将也会将你拽上来的。”
文心文士跟武胆武者比下盘稳定?
白素信心十足,她肯定摔不下去。
顾池脑补自己不慎落水,脑袋朝下被江水冲刷,白素在上方将自己提起来的画面,嘴角微微一抽。这情节倒是可以写入话本。
转眼又是一日过去,夜色低垂。
魏寿下令全营生火做饭。
“你们全部吃饱瞭吗?”
士兵异口同声:“吃饱瞭。”
“咱们这回是吃饱瞭,但吃得还不够好。想要吃得好,有肥肉吃,有美酒喝,有钱花,有衣穿,就要立功!怎么立功?杀穿敌人的老巢!他们是敌人,更是咱们踩著向上的军功!”魏寿抄著手中玫瑰金粉色大斧头,指著敌人的方向高呼,“听到瞭吗?”
士兵齐声高呼,响遏云霄。
“尔等,出发!”
(ω`)
今天这个标题,唉,疏忽大意瞭,强迫症好不舒服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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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风雨晦暝。
临时栈道下的淼江在极短时间内变得异常汹涌,其声势似海沸江翻,又似有无数可怖异兽潜伏在黑暗的江面之下,咆哮著,奔涌著。狂风吹卷著雨水,江面上水雾茫茫。
一点雨水滴落眉心。
沉棠冲外伸出瞭手心。
雨点凉意顺著掌心浸入肌肤。
“主公,下雨瞭。”荀定紧著剑眉,俊朗坚毅面庞写满瞭烦躁和担心,口中小声地抱怨道,“老天爷,这什么破天气?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个时辰下雨。”
天气恶劣不止是给他们行军增加瞭难度,更会影响兵士的心情和士气,不利于之后的作战计划。沉棠抬手擦去脸上雨水,淡定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永安,论心态你就不如含章好瞭。这场雨好不好,全看咱们怎么利用。下令,加速前行!”
这场雨不仅影响他们也影响敌人。
大雨会令敌人放松戒备和监察。
料想敌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己方会在这种恶劣天气,以这种方式绕后登陆。敌方斥候监视难度越大,他们这支奇兵的自由度就越高,行军速度也可以提升起来!
“唯!”荀定应瞭一声,朝后方的鲁继一挥手,道,“传令下去,加速前行!”
虽说是一边修筑栈道,一边行军,但靠著武胆武者的体魄和素质,沉棠等人的行进速度并不慢,再加上江岸线不需要翻山越岭绕远路,这支奇兵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比预期还早瞭将近六个时辰。时间充裕,沉棠便让人先吃干粮补充体力,再闭眼养精蓄锐。
这一回,要干一票大的!
夹击眼前敌人后,再捅奥山郡的腰子!
这场大雨来势极其凶猛,狂风夹杂著暴雨,折腾瞭一天一夜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郑乔一方将领外出巡视一圈,回来跟荀定发出相同抱怨:“娘的,什么破天气?”
脱下蓑衣,衣衫已被打湿。
冰凉的雨水顺著缝隙流入内衫,紧紧贴著肌肤,稍微一动就仿佛有无数虫子蠕动,别提多难受瞭。将领运转武气,不一会儿,浑身蒸汽缭绕,勉强感觉干爽瞭一些。
也有不吝啬武气的,直接凝气成罡,在体外凝聚出一圈隔绝雨水的无形罩子。
将领一坐下便有亲兵端来热食,还有一壶热酒,他给自己斟满一盏,一口闷下肚。随著酒水划过喉咙,热气由内而外散发。他满足喟叹,又惬意地夹瞭一大口菜。
笑呵呵道:“淼江暴涨来得正是时候啊,也不知正在观望的沉贼一行人是不是看傻眼瞭……唉,老子可算能松口气。这几日真是睡也睡不好,生怕他们突然发疯打来。”
一起巡查的属官也松瞭口气。
“这等恶劣天气,他们必不敢来。”
今晚应该能睡一个好觉。
将领咀嚼著当配菜的菽豆,哼著讥嘲一声:“万事不能掉以轻心!本将军冷眼瞧著,这个姓沉的贼人就是个愣头青,行军打仗啥也不懂,越是这样越难猜,谁知道下一步会出什么昏招?如果人傢硬要在这个天气过来找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属官拍瞭他的马屁,奉承道:“将军用兵如神,管那一伙贼人用什么鬼把戏,吾等都能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能生擒瞭姓沉的,将军何愁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