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退下,让朕来(1257)

崔孝离开吴贤投奔主公前后就个把月!

崔孝情绪稳定,把玩手中的刀扇:“在下不是天海人士,姓崔,名孝,字善孝。”

信使眨眨眼,眼神迷茫中带著几分迟疑,迟疑中又含著几分动摇。好半晌过去,他道:“先生名讳倒是与末将一同僚一样。”

崔孝问:“有无可能,就是一人呢?”

信使:“……”

信使:“???”

信使:“!!!”

他的脑子险些烧掉。

崔善孝是什么时候到瞭沉君帐下?

信使居然一点儿印象都无。

崔孝打断他的思索:“这些琐碎无足轻重,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吴公兵马。”

沉棠的猜测是正确的。

崔孝的文士之道确实很有威胁。

他若生出逆谋念头,隻需在关键时刻,偷偷打开文士之道,将副作用施加在侍奉的主公身上,便能从内部瓦解班底。这也是他为何不愿与其他人交代底牌的原因——包括赵大义和秦公肃,至于吴昭德就更不可能。

某种程度,崔孝比祈善还难就业。

祈善的【弑主】发动还需要主公生疑,主动权在上位者手中,但崔孝的【视若无睹】却在他一念之间。他想要偷偷搞人,那真是一搞一个准,还不会被发现坏名声。

这点,恶谋看瞭都直呼内行。

弊端明显,益处也很明显,隻要上位者始终信任,崔孝始终忠诚,他所在的兵马便是一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大军。

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

当然,掩护的目标群体越大,耗费越大,维系时间越短。作战之时,便需要斥候施以辅佐,在有暴露危险的时候施展文士之道,在安全的时候全力行军,直捣黄龙。

全速行军之下,仅用瞭三日。

最震怒的,无疑是收到消息的黄烈。

“你说那支兵马打出哪傢的旗帜?”

斥候颤颤巍巍:“沉氏大旗。”

屠龙局几十支势力就一傢姓沉的。

“姓沉的,又是沉幼梨——这是五千兵马,不是五千隻蚂蚁,如何能接连躲过五重防线,悄无声息出现在这裡?”这是黄烈最不明白的地方,渎职成这样得是奸细吧?

斥候半跪在地,汗出如浆,后背的衣料不知何时被汗水打湿,紧紧黏在肌肤上。

他连狡辩推卸责任的馀地都没有。

惨白脸:“标下失职,请主公惩处。”

黄烈又问:“为首武将可有公西仇?”

辨认公西仇最简单瞭。

扎著满头小辫子又眼瞎的就是他瞭。

此问一出,斥候将脑袋垂得更低:“敌将之中,确有一人,酷似公西仇……”

黄烈望著吴贤兵马方向,有些不甘。

若无沉棠插手,他和章永庆夹击吴昭德,胜算极大,但沉棠援兵抵达,后续兵马怕也在路上。此时开战,能速战速决固然好,怕就怕战事胶著,让沉幼梨捅瞭刀子。

最重要的是,黄烈有一部分兵力不在。

黄烈在这裡权衡利弊,吴贤那边也热闹非凡,更是在赵葳抵达之后推向瞭高潮。

吴贤大营。

“尔等作甚?”

赵葳一声暴喝,还不待旁人弄清声音来源。她徒手捏断军杖,一脚踹飞行刑的兵。

崔孝厉声道:“大伟,回来!”

赵葳蓦地像是被浇瞭一盆冷水。

环顾四周,面色难看。

大军顺利跟吴贤兵马前哨联系上,吴贤得知大喜,当即派人去接崔孝等人。赵葳一开始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期待跟老父亲赵奉见面的场景。谁知就看到赵奉被杖打。

这一幕让她脑子嗡的一声,怒火中烧。

理智下线,她在身体本能驱使下捏碎瞭军杖,踢飞瞭行刑的兵,挡在赵奉跟前。

这一幕不止其他人傻眼,赵奉也懵瞭。

此刻的他很是狼狈,脱去上身武铠,袒露胸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淌血,他本人亦是发髻微乱,脸色冰冷。脊背有数道木杖重击后的红痕,一些肉还烂瞭。

以赵奉如今的实力和名声,说句难听的,哪怕他性骚扰主公吴贤或者主公的妻妾,都不至于大庭广衆之下挨这顿军杖!

偏偏,这一幕就在赵葳跟前发生瞭。

究竟发生瞭什么?

吴贤帐下诸人还未说话,倒是赵葳背后的赵奉开口:“军营重地,岂可儿戏?”

赵葳面上褪去血色。

她视线对上远处神色森冷的吴贤,不远处还有几张熟悉的叔伯面孔,她张瞭张口。

身后崔孝又道:“大伟,回来。”

声音虽严厉,却是为瞭维护。

赵葳咬紧惨白的唇,双手抱拳,冲吴贤告罪领罚。她若回去,以两傢合作的紧要关头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瞭。但此事因她冲动而起,她当然要为此负责,不能再让长辈们收拾烂摊子瞭。吴贤当然不会罚她,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自然要给沉棠几分薄面。

“你这小子,为何要出来阻止行刑?”

赵葳反问:“赵将军所犯何事?”

吴贤道:“延误军机,残害同僚。”

赵葳心下一愣,对方说的是她的爹?就她爹那个受气包的本性,还能残害同僚?

她迷茫扭头看著赵奉。

“大伟,你下去。”赵奉神色间并无一丝悔意,但也没有一丝被冤枉的愤懑。坦然自若,看得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奈何赵葳脚下生根:“赵将军……”

吴贤问她:“你与大义是何关系?”

赵葳打断杖罚,这事儿往小瞭说就是粉丝不忍偶像被打,一时激情出手,但往重瞭说也是破坏两傢关系。吴贤也没准备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