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孝道:“唉,这事儿看缘分。”
沉棠瘪瘪嘴,这么多年招人就没踢过铁板,这次在秦礼这边碰瞭壁,有些挫败。
崔孝隻得安慰她:“公肃对主公一向赞誉有加,他不肯,那多半是因为——是因为那位祈元良瞭,非是主公的缘故……公肃怕是迈不过跟恶谋同为僚属的的坎儿。”
偏偏主公又要保祈善。
秦礼不愿意过来很正常啊。
千错万错还是遍地仇傢的恶谋之错!
跟仇傢一块儿共事,确实需要勇气。
沉棠皱眉:“唉,若真是如此——”
她也隻能叹一句有缘无分瞭。
但是——
那可是高清卫星地图啊!
沉棠苦苦思索,无意识咬著颊肉,走神太厉害的她连崔孝啥时候告辞也不知。
一炷香过后——
朝黎关内,正准备就寝的栾信欲将窗户撑杆取下,窗沿下猛地升起一颗主公头颅,将他吓瞭一大跳,惊诧:“主公来瞭?”
“公义,你圆满文士之道是不是就能複制使用圆满状态的文士之道瞭?”虽然拿不下秦公肃,但她还有万能的栾信啊!
哪怕他常年满负载,堪比老人机,但隻要升升级,说不定又能丝滑地跑起来!
栾信:“……”
沉棠兴冲冲地来,气呼呼地走。
因为满负载的缘故,栾信修行比同行都慢些,他迄今还没摸到圆满的门槛,甚至不知道圆满需要什么方式。换而言之,沉棠想要複刻一个栾·秦公肃·信行不通。
哪怕栾信说瞭“待信有瞭头绪,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主公”,也没能让她开心。
沉棠回来撞见取材回来的顾池。
远处还有离去的熟悉人影。
“望潮,那好像是少玄?”
顾池道:“关外危险,白将军担心池身娇柔弱,遭遇不测,故同行瞭一段。”
沉棠“哦”瞭一声。
“主公眉宇似鬱结,可是心事不顺?”
沉棠不再纠结顾池跟身娇体弱四个字的契合度,在内心噼裡啪啦倒出一堆牢骚。
顾池精准总结。
“主公是因秦公肃无意而心生烦闷?”
沉棠:“可不嘛,大概是以往顺风顺水惯瞭,头一次被人拒绝,怪不适应。”
顾池仔细给她分析一番:“照理说,秦公肃不是能甘心隐居山野的人,旁的不说,他没以往根基,隐居之后总不能喝西北风吧?他能像仙人喝得瞭,其他人呢?”
文人出仕也不全是为瞭功名利禄或者理想道义,世上普通人更多,都要恰饭的。
秦公肃那身细皮嫩肉,吃得瞭隐居的苦?真以为隐居在山中能岁月静好啊?
采菊东篱下也需要傢世托底。
秦礼的傢世早在灭国之中就烟消云散瞭。
沉棠表情一僵:“总有其他积蓄吧?”
顾池笑道:“池跟大义多有接触,对秦公肃一行人也有点瞭解。赵奉等人迄今还愿意追随他,跟秦礼苛待自身,厚待他人有关。大部分的傢底都拿去抚恤阵亡兵士的遗孤遗孀瞭,他本人日子其实过得还挺清贫。”
吴贤对秦礼一向大方,这也是恩情之一。没他当年的收留和之后的大方,很多孤寡连生计都困难。顾池推测这也是秦礼对吴贤一忍再忍的原因,秦礼隐居概率不大。
沉棠还真没想到有这一层,一时,对这位亡瞭国的王室子弟有更深刻的瞭解。
顾池道:“碍于现实没有隐居打算,又在主公跟前亮出所有底牌,主公以为他是准备日后成为主公的敌人?无所顾忌?”
沉棠:“……那你的意思?”
顾池眼神勾丝般看著自傢主公,看得她浑身汗毛都要炸开瞭:“你这啥眼神?”
她一个变态都觉得变态!
顾池幽幽道:“唉,主公不懂风情。”
沉棠:“……”
他憋著笑:“男人和女人那点儿心思手段,一通百通,因为本质都是在揣摩人心。不过因为自小接触天地不同,眼界不同。但男人立足朝堂,女人困与后宅,争夺的都是人心。不同的是朝堂争夺的是君主心,后宅争夺的是一傢之主的心,主公懂瞭?”
沉棠:“……”
好半晌,她脑子蹦出来一个词。
“啊这——公肃在对我欲擒故纵吗?”
果然是好风情啊!
“若是无意,谁愿意特地盛装一番来见人?随便搓把脸,看得过去就成瞭,如今可是前线!隻可笑秦公肃的眉眼抛给瞭不解风情的瞎子。”顾池用手指卷著自个儿发丝,幽怨道,“新面孔就是好啊,主公不也被他擒住瞭,为此乱心神,迷心智,动凡心?那句话叫甚来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沉棠:“……”
(╯‵□′)╯︵┻━┻
这些都什么鬼啊!
正常点,走错频道瞭吧?
沉棠直接被顾池恶心走瞭。
她在考虑自己的脑洞风暴是不是要停一停,好傢伙,几年下来将顾望潮祸害成现在这样,一天不酸她一句就不舒服。整得沉棠那叫一个难受,好像她真劈腿无数。
主公也要跟僚属一生一世一双人?
主打一个双向奔赴?
沉棠不懂并且表示大为震撼。
不过,经过顾池的开解,堵在她胸口那点儿不适也消散瞭,好心情地哼著调子。
嘿嘿嘿,高清卫星地图……
与此同时,赵奉在秦礼营帐等候多时。
看到他回来才长舒一口气。
秦礼脱下氅衣:“无人发现吧?”
赵奉道:“放心,无人。”
跟著忍不住好奇。
“公肃,沉君那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