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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430)

白衣妇人叹气:“如今隻盼著那位徐郡守做事儿手段干净,千万别被那女人抓住把柄……当年投奔这傢人,倒瞭血霉!”

她的丈夫也曾是投奔秦礼的门客,走瞭秦礼的门路,举荐进入军营。国破后,一直护著秦礼左右。她也感念秦礼这些年的看护,但怎么说呢,秦公子看人眼神不太好。

这些年傢裡日子挺好,但男人在外受委屈,她作为妻子自然也有听闻,如何好受?但她也不能怪秦礼或者赵奉,所有怨气都冲著吴贤瞭。如今还要加上一个吴贤老婆。

这对夫妻是知道怎么恶心人的!

赵奉夫人道:“人哪有不看走眼的?”

看走眼瞭不怕,怕就怕一条路走到黑。

又安慰道:“那位徐郡守既然帮瞭咱们,大傢伙儿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手脚不干净被抓到证据,倒霉的不止是咱们,他徐文注也吃不著好。放心,应当无事的!”

因为府上仆妇下人都送走,空房间非常多,几十号人也能住得下。如今能过一日是一日,待赵奉他们回来,吴贤能不放人?

吴贤正夫人忙著找证据。

与此同时,沉棠也忙著找人。

巴掌拍在青铜桌案上,一下一个巴掌印,一下一个巴掌印,看得人眼皮狂跳。他们眼皮狂跳,沉棠的青筋也在疯狂蹦迪:“你说——你说啊,究竟是谁将你肚子搞大!”

“我要是没发现,你是不是还准备在营中把你肚子裡这块肉直接生瞭?”沉棠此刻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崩溃——谁懂啊,打仗打著打著,有人怀孕瞭!她!怀!孕!瞭!

“主公,主公,你冷静冷静——”

顾池硬著头皮劝沉棠控制一下血压。

沉棠手一甩:“我冷静不瞭!”

梗著脖子低叫:“这怎么冷静啊!”

顾池小声:“主公,你要不听听她怎么说吧?或许、或许人傢有什么难处呢?”

沉棠憋青一张脸,有火气发不出去。

“有难处?有难处不会找人主持公道撑腰?我这个主公是死的吗?我会让自己人受委屈吗?”她阴寒著脸威胁下方小腹微隆的女兵,“行,顾军师给你求情,我就再给你几分耐心——你现在交代,究竟是谁辱你?这人你认不认识?是不是他强迫的你?你说!”

白素也恨铁不成钢:“从实招来!否则便军法伺候,你这身子能挨得住几杖?”

因为起步晚,女营成立迄今也才五年。

女营有个很尴尬的地方。

天资低的,努力修炼也没成功凝聚武胆,但引气入体能滋养经脉肌肉,再加上这几年战争多,女营底层跟男兵那边的素质不相上下;天资中等的,还在成长阶段,营中中层人手缺乏;天资如赵葳、杨英和鲁继这样的,距离攀顶又还远,尚在埋头努力!

迄今为止,女营话事人隻有白素。

白素这些年可谓是兢兢业业。

她在底层混上来的,当飞贼那些年见多瞭世间女子的可怜处境,没人比她更清楚力量的重要性。手握力量便是手握掌控人生的主动权。女营这几千的兵,她们不止是她部下,也都是她的袍泽,是能并肩的战友。

若非主公在此,她的反应不比沉棠小。

迄今也不知道这名女兵肚子裡的孩子生父是谁,是哪个男兵的,还是外头的?是被强迫的,还是她自愿的?因为她不肯说!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带来多大影响!

这关乎到女营日后的发展。

虽然同僚们没啥意见,看在林(粮)风(草)面子上还非常照顾,但不代表势力扩大之后,也会没有反对声音。一个不慎,女营的名声可能全部毁于一旦,她懂不懂!

白素攥著拳头,内心萌生浓烈杀意——女兵怀孕一事暂且不说,那男人她必杀!

已经窥探一部分真相的顾池:“……”

跪在地上的女兵面对暴怒的主公和隐忍不发的女营顶头上司,梗在喉咙的话越紧张越说不出来,脸色发白,眸色慌乱。

“标、标下……标下不是……”

支支吾吾,结结巴巴,期期艾艾。

看得顾池都要无奈,干脆当瞭一回嘴替:“她想说,她也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谁。”

此话一出,帐内温度急剧下滑。

沉棠阴仄仄道:“哦,强迫的?哼,她不知男人是谁,总该记得事情在哪发生!欺瞭我的人,莫说这胆大包天的男人,真惹怒瞭,我连他祖坟都一个个挖出来鞭尸!”

女兵的神色更慌张瞭。

慌张到失声难言的程度。

顾池叹气道:“不是被强迫的。”

说完,剑拔弩张的杀气戛然而止。这个拐弯太大瞭,沉棠差点儿摔得四仰八叉。

帐内七八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女兵也投来感激的目光,顾池硬著头皮继续道:“似乎是此前战事平缓的时候,她奉命出去安抚流民,赶巧瞧见一个顺眼的男人。”

衆人:“……”

女兵缩瞭缩脖子。

脸上的慌乱化为瞭窘迫。

沉棠险些被这个发展搞得岔气,努力顺平气息,继续问:“然后呢?然后呢?”

顾池道:“幕天席地就……”

女兵的心声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

真的,全屏幕都是知识点啊。

沉棠傻眼著喃喃:“幕天席地?”

顾池抬著袖子遮住脸。

“……对,就不知天地为何物瞭。”

这种时候显然不适合拿主公心声取乐,否则高低来一句那啥肚兜在那啥腰上……

衆人:“……”

沉棠坐在主位,做瞭个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