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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461)

“还有——”

沉棠竖起手指指瞭指自己。

“文心文士,武胆武者,实力到我这一境界,隻要不是被人杀或者我活腻歪要上吊自尽,我能活很多年。不多说,两百年总能有的!届时再根据情况土改呗,我能改一次,我就能改第二次。没什么政策是完美无缺的,适合当下就行,康傢主以为如何?”

真进入那般繁盛时期,以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的能力,社会生産力早就提高不知多少,再宣传少生孩子多种树,将仅面向已育妇女的国运优生政策面向全体适龄女性。不怕无田可分,怕就怕那时的人都懒得种田。

康傢主微微拱手,坐回原位。

跟著,不远处又有人起身询问。

沉棠眼神撇过去,又是个熟悉姓氏。

此人姓宁,年纪比康年大许多,二人不像是一辈的,他道:“不怕沉君笑话,宁氏这些年生活颇为困窘,特别是旁支一些孩子。若无族田照拂,他们莫说开蒙,便是果腹都成问题。沉君想收走宁氏田産,宁某不敢言否,但也恳请沉君怜悯无辜稚童。”

砸摊子?

可以!

但砸完摊子得给出解决方法。

宁傢主的担心也是不少傢主发愁的。

沉棠没收族田和佃户,大宗这边受影响不大,但诸多旁支就倒霉瞭,有些孤儿寡母直接失去生活来源。这笔缺口,总不能让大宗继续掏钱填上吧?傢底薄的,也填不起。

沉棠略微思索道:“孩童啓蒙这些,我倒是有些想法。此前在陇舞郡尝试著开办瞭一个学院,总结出一些经验。我打算由官署出面,在当地开办学府,适龄儿童隻需缴纳些许束脩就能入学,若有修炼天赋还能转入专门的学府培养。至于暂时没瞭生活来源的族人,官署这边也能提供一些补助。剩下的还不够,那就隻能辛苦各傢也补贴一些。”

“隻待田産分下,问题便迎刃而解。”

跟之前种种恐吓相比,沉棠此刻的态度称得上温和,让衆人産生一种荒谬错觉——她是真心想跟各傢坐下来推心置腹,说掏心窝的话,而不是真将他们心窝掏出来!

宁傢主还未回应,沉棠话锋一转。

“说起来,宁傢主很面善啊,令我一见如故。像是一位故人。”

宁傢主有些懵逼,旁人说这话一般是为套近乎,但眼前的沉幼梨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倒像是在给他挖坑:“宁某之幸。”

沉棠继续道:“她也姓宁。”

宁傢主跟她寒暄:“或许是同族。”

同族嘛,有些相似也正常。

沉棠下句话就让他傻眼:“同族?有可能!宁傢主认识一个名叫宁燕的女子?”

宁傢主吭哧憋出一句:“那是小女。”

沉棠面上是不加掩饰的惊喜:“宁傢主竟是图南父亲?哈哈,这可真是有缘分呢。待图南回来,你们父女也能聚一聚。”

宁傢主心中咯噔。

“沉君这话的意思是?”

宁燕算是远嫁,跟傢裡传信一次都费劲儿,这么多年父女都没见过面。宁傢主隻知道自己女儿生瞭个外孙女,但外孙女什么模样不知道。最近一次消息是女婿宴安刺杀郑乔失手身死。留下一对毫无自保能力的母女,郑乔又发追杀令,焉有生还的希望?

他也想著去找找,但被阻拦瞭。

族内衆人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待事态平息,他也偷偷派人打听,并未听到母女落网消息,隻是下落不明。但在这个乱世,柔弱母女下落不明基本也等同于死亡。时间一晃几年,他也接受瞭现实。

未曾想,还能听到女儿名字。

听沉棠的意思——

宁傢主似乎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不仅他想到,其他傢主也想到,纷纷投来意味莫名的眼神,这是看叛徒的眼神!

好傢伙,宁氏居然跟沉棠暗度陈仓瞭?

有这个人脉还装作不知道!实在可恨!

莫名背负叛徒之名的宁傢主有苦说不出,一侧的康傢主以拳掩唇,眉梢含笑,似乎在看笑话。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瞭,沉棠又道:“康傢主的名字,让我想起季寿。”

康年:“……”

沉棠道:“康傢主认识吗?”

康年小心翼翼:“沉君认识舍弟?”

沉棠坦诚道:“吾之左膀右臂。”

康年:“……”

宁傢主:“……”

其他傢主:“……”

这场面,高低要扣几个6!

叛徒,两个叛徒!加上林氏和谢氏,四个叛徒!傢主们脸色铁青,痛心疾首!深深怀疑这几傢就是沉棠安插过来的奸细!

康年和宁傢主脸色都不太好。

因为他们并未收到康时或者宁燕的信函,一次联系都没有!沉棠暧昧态度却搞得他们早有首尾。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外有沉棠强兵威胁,内有叛徒裡应外合,再加上沉棠认认真真跟大傢伙儿开会,傢主们的反抗念头彻底升不起来。木已成舟,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自身损失……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执行过程做点小动作也行的。

例如,各地量尺乃至铜权都有出入。

这就导致两地一亩田单位一样,但实际面积和收成却不同,这裡头的猫腻可多瞭。他们不仅可以在丈量上面动手脚,还能隐瞒一些面积。毕竟,他们才是地头蛇,什么地方良田,什么地方劣田,什么地方适合开荒,这些内容都是很难透明公开的……

因为这些因素,分田可操作馀地大。

一衆傢主,心思各异。

沉棠仿佛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悄无声息地跟他们套话,让他们承诺将田産相关资料上交,包括但不限于地契和历年收成。随著内容推进,双方已经没瞭剑拔弩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