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学子能冲击12道就算合格。
超过20道属于佼佼者……
在66道出现前,最高记录是36道。
那厮相当于一次性将记录翻倍瞭。
倒不是他实力如何强横,而是他狗屎运强大,刚进入“学海”就挖掘一首新的文心言灵——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直接在“学海”化船扬帆,乘风破浪。
其他士子都在水裡扑腾或者被“学海”风浪冲得七荤八素……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的典型。
沉棠若有所思地总结。
“所以——‘书山’适合中规中矩、稳扎稳打的,‘学海’则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赌狗……”
运气来瞭谁也挡不住。
冲击66道风浪,拿下最浪的桂冠。
祈善道:“这隻是表面上的。”
看起来书山很平稳安全,实际上呢?
他意外平静地说道:“当年进入书山,我本与元良一道,但元良却信瞭这厮的花言巧语,被哄骗去瞭一处未曾有人涉足的秘地——我们三人被困一处,这厮用我俩当祭品,祭瞭死门,他从生门逃出……元良便是那时候没的。他将唯一生机给瞭我,自己则活活冻毙于风雪之中……”
郡守暗中捏紧瞭拳头。
祈善道:“那时的场景我如今都不敢回想——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在风雪肆虐之下咽气,尸体僵硬如冰,怎么捂都捂不暖……而这一切,晏城,你敢说你不知道?那隻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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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说巧不巧——”祈善神色陡然一变,眼神凌厉迫人,仿佛要生撕瞭郡守,声线颤抖著道,“偏偏就是这次过后,十乌三大部落最弱的一个,不知从何处得来机缘,靠著神秘莫测、诡谲强横的军阵奇招,先后连吞其他两个部落,一举整合十乌!”
他半蹲下来,一把扼住郡守的脖子。
“你敢说那是意外!”
八年间,祈善靠著秘地获得的军阵残图以及十乌那边的探子,将那个军阵複盘瞭无数次。
此阵当真玄妙精彩,偶落鈎连,曲折相对,将兵法之中的“奇正之道”完美融入军阵之中。正如兵法所言“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郡守一时间不敢直视祈善的眼睛。
嘴硬:“我出身十乌,襄助族人有错?我也想忠于辛国,但辛国国主昏聩,其他人鄙薄我的出身,始终待我如异族,不曾真正接纳,我凭什么给辛国卖命?”
“可当年你久病缠身被困边城,盘缠用尽,隻能寄住在穿风漏雨的破屋,是他不顾危险,为你延医治病,大半夜求来医师。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手指微微缩紧。
这位郡守,从一开始就打著拉个倒霉鬼当垫脚石,替他挡“死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畜生怎么不直接病死呢?
随著手上力道傢中,郡守呼吸越发困难,口中鼻尖不断溢出“呜呜”的气声。他扭动挣扎,奈何双手被黑白文气束缚,动弹不得。随著胸腔内气息越发稀薄,那张看似正义的国字脸被青红充斥,可怖青筋根根暴起,面部肌肉抽搐失控,狰狞扭曲。
痛苦之下,内心竟萌生一丝丝诡异的快意——不管怎么说,他还多活瞭八年,不亏!
见郡守眼珠充血,翻起白眼,舌头半吐,即将丧命,祈善冷笑著松开掐他脖子的手。
郡守:“哈呼哈呼——”
重获自由,无数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向他扑来。他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此前竟不知他习以为常的空气如此美妙。
刚从死亡线爬回,那隻手又一次掐住他脖子,迫使他仰头看著祈善的脸。郡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忆先前濒死的场景。
他咬紧因恐惧而颤抖的牙根。
“谭乐徵,为何不给我一个干脆?”
这厮准备折磨够瞭再杀他?
“我为什么要给你干脆?”
祈善的回答理直气壮。
郡守:“……”
想到祈善的恨意,再想想此人的狠辣,他完全能想象自己的下场必然是生不如死。
“表情不错。”祈善道。他不放过郡守脸上每一丝恐惧,眼神盈满猎人欣赏走投无路的猎物,看它们垂死挣扎时的愉悦。
说完,手又一次缓慢用力。
他要让郡守仔细感知每一寸力道的增加,清晰感知死亡脚步的靠近。又一次窒息,又一次临近死亡的时候被拉回来,郡守伏在地上不断咳嗽,充血的眼珠几乎猩红一片。
他忍著嗓子的剧痛叱骂。
“祈元良绝不会像你这般丧心病狂——”
祈善反问:“然后呢?”
郡守闻言一噎。
然后什么?
说祈善既然继承瞭“祈善”的名字,让这个人能继续存于世间,言行品行也该向正主看齐?
不然败坏的就是“祈善”的名声?
这话光是想想就想发笑——
即便顶著故友的身份行走世间,也隻是披著“祈元良”马甲的谭乐徵而非真正的“祈善”。
历数他这些年干的,当人的事情一件不干,不当人的破事儿倒是做瞭不少。不然也不会仇人遍佈西北诸国,声名狼藉。
“恶人自有恶人磨。”祈善凑近郡守耳畔,故作温柔的声调听得人鸡皮疙瘩揭竿而起,“特别是你这种白眼狼,我要是真有‘善心’,我切碎瞭丢出去喂狗都不喂你!狗得瞭好处还知道摇晃尾巴,你呢?你比狗都不如!”
“祈善”这辈子唯一的污点就是救瞭眼前这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