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毫无悬念。
谁让沉棠才是“郎主”呢?
祈善也不放心让沉棠一人过去。
顾池纯粹是过去凑热闹,见见传闻中的谷仁究竟什么模样,听听此人是否表裡如一。
主帐位置离沉棠这边有些遥远。
沉棠三人抵达的时候,帐内已经有瞭好几道气息深厚的存在,帐内人同样也发现瞭他们。掀开帐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首座上的中年男人。
此人眉目慈善温润,气质儒雅平和,周身毫无戾气,给人一种和善可亲的初印象。尽管实际年龄已经四十有五,但因为实力好,保养得当,看著也才三十出头的模样。
除瞭这个男人,帐内还有五个面相不一的武者。
他们齐刷刷看向沉棠三人。
士兵回禀:“主公,三位先生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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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多双眼睛盯著,沉棠毫无露怯。
她拱手道:“晚辈沉棠见过谷公。”
沉棠并不清楚谷仁的职位或者地位,本身也没什么交情,于是选择大衆保守的称呼。
谷仁浅笑道:“小友多礼瞭,请坐。”
“多谢谷公。”
沉棠扫瞭一眼帐内空置的位置,少年抬手微微撩起衣裳下摆,在谷仁右下首落座,浑然不觉得自己坐的位置有哪裡不妥。
祈善跟在沉棠身后侧坐下。
顾池暗下挑眉,也跟著一块儿。
谷仁没吭声,倒是两张生面孔中的一人发话,道:“你这后生小辈好生轻狂无礼——”
沉棠循声看向他,暗道莫名其妙,一边反省自己也没干啥出格的事情,一边漫不经心般反问一句:“晚辈如何轻狂无礼瞭?”
顾池:“……”
他用祈善这厮的心髒打赌——
沉郎绝对是故意的。
这就跟当街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之后,被打的人问沉郎为何打人,沉郎开口就是一句“无辜”的“咦,你为什么要哭啊”。
座次这东西可不是瞎坐的。
沉郎在别人的地盘,一上来就坐瞭仅次于主人的次席——目测这个次席应该是十三兄弟中行二的位置——又是这般年轻面貌,自然会被人看做是“轻狂无礼”的表现。
那人还想开口争辩,却被谷仁轻描淡写一句话安抚下去:“来者是客,七弟不得无礼。”
七弟问:“他们不是九弟带回来的?”
沉棠这人属于“外憨内奸”,面上人畜无害般道:“是啊,我们是跟你九弟来的。但是,我们自愿来的,又不是被俘虏来的,如何不是客人?既是客人,自然要用待客之礼。”
一开始没意识到,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又不是被俘虏的阶下囚……
坐个次席怎么瞭?
那位七弟隻是冷哼瞭一声。
沉棠:“……”
跟这位脾气有些冲的“七弟”相比较,大哥谷仁倒是相当温和好说话,也没有因为沉棠年纪小就露出高人一等的高傲姿态,反而平易近人像是邻傢叔叔,没一点儿架子。
谷仁问瞭许多关于孝城的细节。
尽管他已经从九弟口中知道孝城被攻破的消息,但从沉棠这位亲身经历者口中亲自听一遍,心情完全不同。主帐内气氛有些凝重,直到那名“七弟”问:“你们愁什么?”
沉棠:“……”
那位“七弟”又粗声粗气、理所当然地道:“隻消杀瞭那伙叛军,拿回孝城不就行瞭?”
谷仁无奈,轻声呵斥:“七弟,莫要让贵客看瞭笑话。攻城掠地哪裡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那名叫公西仇的青年,一人便有万夫之勇,有他在,那伙叛军有恃无恐。”
那名“七弟”撇撇嘴,不屑嘀咕。
“不过是十三等中更……”
沉棠三人听闻,心下反应各不同。
十三等中更……
隻配一个“不过是”的形容?
沉棠忍不住为公西仇正个名——那可是自己的高山流水都难觅的知音,外人小瞧他,也是间接小瞧瞭她沉棠的审美!她道:“公西仇阵前突破,现在应该是十四等右更。”
武胆武者拢共才二十等。
公西仇年纪才多大?
用天才中的天才形容都不够。
甚至够得上“怪物”二字!
也不知这位“七弟”有多雄厚的资本,能对一名十四等右更说出这话?哼,手上功夫不行,嘴巴上的功夫倒是傲人。沉棠面上仍旧人畜无害,仿佛说瞭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至于内心嘛——
顾池听得津津有味。
沉棠此话一出,那位“七弟”面色微微一变,但仍旧嘴硬道:“哼!十四等右更又如何?我们兄弟几人齐心可劈金断玉。即便是十四等右更来瞭,也教他有来无回!响应诏令的还有其他几路势力,拿下叛军,拨乱反正,有什么难的?你们说是吧?”
其他人并未附和。
“七弟”又道:“我们还有十三弟呢。”
沉棠有疑:“这位将军的意思是打算十几号人一拥而上?或者来一场车轮战?”
那名“七弟”被问得脸色一黑。
他粗声粗气问:“小郎君站哪边的?”
谷仁隻好又出来打圆场。
这位结拜义弟哪都好,忠心仗义、热心肠,唯独脾气暴躁,最讨厌别人跟他抬杠,若火气上来甚至会不管场合去锤人。
当年也是一时气愤,七弟三拳打死瞭某个地痞,逃命天涯好几年,东躲xz,之后干脆落草为寇。谷仁也被他打劫过,但巧合的是谷仁无意间救济过这位义弟傢中的寡母。
那位老妇人一直念著谷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