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棠想瞭三秒。
===222 拿一块地盘【请个假】===
虽然沉棠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但——
顾池这个问题未免太直白。
人傢都这么直白瞭,她也得坦诚。
便诚恳道:“自然有的。”
不管是为瞭自己还是为瞭这百多号人。
思及此,她眸光微沉。
她的诸侯之道限制太大,想猥琐发育就少不瞭一块稳定的地盘。没有稳定地盘则意味著她没有猥琐发育的空间。因为人长著两条腿,可以扛著傢底跑,但种下去的农作物不行。
农作物从种植到成熟需要时间的。
沉棠也不是没想过占山为王。
但这种行为风险太大,隻能算是下下策。
因为沉棠不是脚下土地名义上的主人!她名不正言不顺,其他人就有资格打著“为民除害”、“清剿盗匪”的名义攻击她。即使她自恃实力,不惧外界骚扰,来一个打一个!
但——
隻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后者总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十次之中哪怕成功一次,沉棠可能就没瞭翻身的机会——资本太少,禁不起折腾!
想得再远一些,她日后想招揽流民为己所用、扩大自身规模,总要有一块地盘安置人吧?不然一堆流民过来干嘛?跟著她一块儿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
没名声没地盘,流民都不鸟她。
没有地盘便意味著一切打算都是空谈。
沉棠向顾池求教:“顾先生可有良策?”
顾池还真有。
他笑著呷瞭一口青梅酒,意味深长。
“不敢说是良策,但的确是一个良机!这个机会近在眼前,隻看能不能把握!”
沉棠蹙眉:“良机?还近在眼前?”
她稍一思索,便明白顾池所指的“良机”在哪儿……隻是,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个“良机”就是烫手山芋……她隻会死得更快吧?
沉棠摇摇头:“顾先生未免太看得起我。”
顾池怂恿拱火:“富贵险中求。”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一旦这个‘险’远远大于‘富贵’,再去做就得不偿失瞭……”沉棠顿瞭顿,似乎怕顾池误会,又补充一句,“我有实力,自然连两军阵前对将都不憷,即便技不如人,我还有元良他们,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隻是,我能做到,不意味著其他人也能。”
至少手底下百多号人不行。
送他们上战场跟送他们见阎王没什么区别。
“沉郎焉知自己不能成功?”
沉棠摇头:“这不是成功与否的问题……退一万步说,即便侥幸成功瞭,以郑乔的脾性作风,他当真会践行诺言?”
即便是盖章的诏令,他也可以翻脸不认。
“沉郎太谨慎瞭。”顾池惬意地眯瞭眯眼,神态间带著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郑乔发下那道诏令,不外乎是想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可反而暴露他最大的软肋。也正是这道软肋,让郑乔不敢轻易毁诺。他心裡再不情愿也得捏著鼻子认瞭……”
顾池换瞭个舒服点的姿势。
“沉郎不妨猜上一猜。”
沉棠闻言看向瞭垂眸静听的祈善。
祈善没有给提示。
沉棠:“……”
她垂眸思索瞭会儿,试著问道:“郑乔最大的软肋——难道是外强中干?他手裡有庚国国玺,以彘王为首的叛军隻占瞭个‘出其不意’的便利。若两方对上,郑乔赢面更大。”
但——
郑乔并没派兵去宰瞭彘王等人。不仅没这么做,还下诏令,号召仁人志士讨伐逆贼,不论出身过往,谁能在讨伐之中建功立业,或加官进爵,或裂土封王……
看似是一封很正常的诏令。
可裡头的猫腻太多,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不论出身过往”。翻译一下就是——郑乔度量大,隻要能立功,即便立功的人曾经举兵造反,也能一笔勾销!
隻论功,不论过!
说著,沉棠思路越发通畅。
分析道:“若说郑乔有能力剿灭彘王叛军,他何必许下‘裂土封王’这样的承诺?”
画大饼也不是这么画的。
“……若说没能力,似乎也说不通……”
国玺的优势可不是说著玩的。
“除非——郑乔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无法发兵,隻能借助外力牵制彘王势力做大。他怕饵不够大,其他鱼不肯上鈎,便抛出一个无人能抵抗的诱惑?听著像是在拖延时间……”
顾池眼底一闪而逝的惊异。
“沉郎聪慧,猜测八【九】不离十瞭。”
沉棠问:“这么说,你知道原因?”
顾池:“其实不难猜测。彘王他们为何能这么快策反曾经效忠郑乔的心腹?因为被捏住瞭把柄,这把柄一旦被郑乔知道,必死无疑。他们除瞭反,没有第二条出路!”
由此可见,郑乔多么不得人心。
他行事狠辣,不止敌人畏惧,身边的人更畏惧,而畏惧不能令下属真正死心塌地。郑乔让下属畏惧的同时,也滋长他们的野心。隻消一个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背叛!
隻为脱离郑乔的掌控!
顾池淡淡地道:“彘王的例子也给瞭其他人啓发——趁机会反瞭郑乔才是保住小命最稳妥的法子!如此一来,郑乔当然不敢这种时候派兵清缴彘王叛军,因为一旦他下放兵权,那些反意的心腹将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他!”
相反——
引各路势力跟彘王火拼,不管哪一方胜,或者干脆两败俱伤,郑乔都稳坐钓鱼台。
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