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他们人呢?方才二人明明对沉棠和来犯杂兵出手瞭,为何此时没动静?
这个嘛——
祈善掏出帕子擦掉剑身沾染的血,刷得一声,干脆利落收回剑鞘,在他脚下躺著一具死不瞑目的文士尸体。他发现此人的时候,对方言灵正到关键时刻。
白捡的人头,祈善岂会错过?
剑锋出鞘,一剑穿心,护卫这名文心文士的小兵也被他两三剑斩首。
康时动作慢瞭一步,没赶上人头:“你文气消耗巨大,还未恢複,岂可如此大意?”
“许久不用剑,想试试手……”文心文士又不是没瞭文气就任人宰割瞭,祈善的剑术可是专门跟剑术大傢学过的,不然也不敢一人在外浪,“先去找主公,与其会合。”
迎面便是一员贼人。
康时佩剑出鞘,下手果决。
“赵将军已经过去瞭。”
毕竟,能者多劳嘛。虽说赵奉曾被公西仇摁著胖揍,毫无还手之力,但对付几个在穷乡僻壤逞威风的武胆武者还是没问题的。若体力跟得上,一人便能挑瞭这兵坊。
随著赵奉带著人拍马杀到,僵持局势瞬间便倒向沉棠这边。
势如破竹,乱杀!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兵坊的喊杀声渐低,愿意放下武气的抓为俘虏,继续负隅顽抗的给心窝子一刀,瞭结干净。沉棠浑身浴血,抱拳向赵奉感谢道:“多谢。”
赵奉不敢受:“沉君严重瞭。”
其实他赶过来也就抓住个小尾巴,正准备支援沉棠,谁知与沉棠纠缠的武胆武者反方向逃命,直接送到赵奉手上。这赵奉熟悉啊,送上门的人头,岂有不收之理?
铜锏下去,敲碎脑阔。
沉棠赶来的时候,那厮已经毙命。
她略有些可惜地看著尸体,将人头被抢的不快丢到瞭脑后:“赵将军带瞭多少人?”
“除瞭留下看守俘虏的,其他都带出来瞭。”攻下来的匪寨还不稳定,那些土匪仍有异心,为瞭防止他们趁著自己不在造反,赵奉留下一半看守,剩下一半拉出来。
沉棠道:“那就麻烦赵将军组织他们灭火,清点一下兵坊库存和工匠数量……”
赵奉点头:“唯。”
兵坊,最值钱的是啥?
五千羽箭?
拿下来的俘虏?
还是那条不知开采多少的矿脉?
全都不是,是兵坊干活的工匠!
沉棠现在真是缺人缺疯瞭,兵坊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意义并不大,加持有限,但这批工匠就不一样。他们不仅能锻造武器,还有其他用途,也是现阶段沉棠最需要的。
一刻钟之后。
外头天色蒙蒙亮。
沉棠身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完全干涸,黏糊糊的格外不舒服,但目下条件有限,连她也隻能用水打湿袖子,胡乱擦掉脸蛋和脖子上的血迹。祈善二人一进来就看到她这般豪迈的动作,前者嘴角微微一抽——所以说,不相信沉小郎君是女儿身这事儿,怨不得旁人。
“元良,你们来啦。”
沉棠抬手招呼他们进来。
祈善二人行礼:“主公。”
“饿瞭不?”
她变戏法一样掏出大饼。
祈善也没客气,还点瞭一壶酒,暖胃暖身。一夜未眠又耗费大量文气,他现在看什么都想吃。康时觉得这样不太好,本想说两句,但回过神,他也喝上瞭。
康时:“……”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如此跟自己说道。
三人抱著饼子就著酒/水,垫瞭垫咕噜乱叫的肚子,沉棠问:“处理得如何瞭?”
兵坊规模不算大,但也不小,沉棠带来的那一拨人都不是干这事儿的料。
康时道:“差不多瞭。”
大部分茅屋都被火势波及,所幸河尹张氏建造这裡的时候也考虑过防火问题,再加上救火及时,损失并不大。工匠以及学徒共一百五十六人,除瞭极个别倒霉鬼被砸伤烧伤,其他并无大碍,全被赵奉抓起来集中看管。至于俘虏,也抓瞭一百多号。
“可有逃的?”
任何事情都要做好最坏打算。
康时道:“校对瞭册子,逃瞭十一人,赵将军已经派人去追杀瞭,能不能追上不好说,毕竟我们对此处地势并不熟悉。至多半天时间,河尹张氏应该会收到消息。”
一来一回也要到傍晚才能来。
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但也够瞭。
能带走的全部拆瞭带走、转移。
沉棠暗中扒瞭扒自己的傢底和人手,托腮发愁道:“现在还不是跟张氏正面对抗的好时机,至少要等任书下来……届时,应该能凑出一支勉强看得过去的部曲私兵。”
至少也要两千人。
再加上赵奉帮忙的一千人。
三千人,勉勉强强能撑门面。
说起部曲私兵——
“外头那些都是主公带来的?”
“嗯,可惜死瞭三十来个。”
捣瞭两个土匪窝才搞出来这么一票人,这次行动就填进去三十来号,还有六七十个伤员,所幸伤势都不重。饶是沉棠这样动不动摘人脑袋的,也忍不住心疼。
沉棠问祈善:“怎么瞭?有问题?”
“寥寥几天便初具军容,难得。”
除瞭那些伤员,一伙人整整齐齐窝在角落,不乱跑、不乱动、不乱抢,甚至无人交头接耳。祈善一开始还以为沉棠让青鸟带来的话都是她胡吹大气,有夸张之嫌。
如今一看,名副其实。
自傢主公确有练兵之才。
能者多劳!
以后再捣毁土匪窝,土匪都能押送到自傢主公这边,由她负责操练看管,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