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我当然知道。”
沉棠干笑著打哈哈。
试图将这件事揭过去。
康时站在底下道:“主公快下来。”
沉棠道:“怕什么?”
这点高度还能摔死她不成?
康时正欲开口说什么,远处两道武气交锋炸开,脚下震颤比上一次更加明显。他看到瞭什么,心头突突,眼眶遽然睁圆几分。
他似乎……
看到治所正殿小幅度摇晃瞭???
“主公,快——”
沉棠没听清楚他后面说瞭啥。
因为耳边已经被建筑轰然倒塌的巨响占据,同时还有强烈的坠落感!她脚下的治所正殿不打一声招呼就坍塌成瞭废墟!!!
康时下意识出手。
没能救回危房。
倒是让几个老官吏免于摔伤。
至于沉棠?
她自然没事儿的。
隻是治所正殿坍塌掀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她呛得直打喷嚏。抬手挥开身上盖的几张瓦片残骸,咳嗽著爬出来,大骂:“卧槽——这破房子不是已经维修加固过瞭吗?”
这么快就报废瞭???
也太对不起她刚来第二天早上摸黑上屋顶修缮加固,还以为能再顶几年呢。
康时:“……”
主公是对自己的运气有错误理解?
刚修建好的屋子都可能坍塌,更别说浮姑城年久失修又多年无人常住的治所正殿,也幸好屋子裡的人都已经出来瞭,这次除瞭站屋顶上看热闹的几个,无人损伤。
沉棠用袖子擦掉脸上灰尘,擦瞭两下发现没啥用——她的袖子跟她的脸蛋一样髒——干脆放弃。看著彻底没得救的废墟,忙问。
“底下有没有人?有人先挖出来!”
其他人道:“没有没有。”
沉棠现在极度缺人。
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经派出去瞭。
留在治所的几个都是定点办公人士,屁股跟垫子亲亲爱爱分不开,先前误以为是“地龙翻身”都跑出来瞭。要说损伤,除瞭惊吓以及被埋废墟下的文书,没其他瞭。
沉棠听闻此话才放心下来。
人没事就行。
埋 嗨,多埋一会儿,让她缓一口气。
她猝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招呼两个还算眼熟的老官吏。
忙道:“你们带几个人去城内各处问一问,有无其他庶民房屋被震塌。”
若是有,立刻施救安顿。
这次动静归根结底是自己的锅。
她没想到武胆武者的拆迁队动静会这么大!让共叔武和赵奉推掉西南角的残破建筑,又不是让他们干架,谁知道这俩不走寻常路,直接化出武铠“友好切磋”???
难不成拆迁(动武)也讲“仪式感”?
出去的人问瞭一圈。
带回来一个让沉棠又开心又尴尬的消息——开心的是,除瞭沉棠治所正殿,没有其他建筑被震塌;尴尬的是,除瞭沉棠治所正殿,没有其他建筑被震塌。
沉棠:“……啊这……”
这意味著,全浮姑城百姓都知道他们的郡守办公地点建筑是危房中的危房。
康时宽慰她:“没事,正好重建瞭。”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沉棠:“……”
如果她有钱的话,当然没事。
但是她穷。
她本来可以很快乐,但穷害瞭她。
看著自傢主公瘪起的嘴,面对废墟时心疼的目光,康时……康时他有些心虚地撇开脸。危房是危房,但经过一番修缮,其实没那么容易坍塌,可为什么还是坍塌瞭?
康时内心有一丢丢心虚。
将废墟下的文书挖出来也要一定时间,沉棠左右没有事情干,准备去看看共叔武和赵奉二人“拆迁”拆得如何瞭。呵呵,要是他们的成果对不起她坍塌的屋子……
沉棠不介意下场帮忙“拆迁”。
她过去的时候,浮姑城西南角一大片地方已经成瞭废墟,听到动静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叽叽喳喳。
他们起初也以为是敌人打进来,担心浮姑城又被战火蔓延,但情绪很快得到安抚,这才知道是西南角要重建,这是在拆房!
百姓们:“……”
重建就重建,阵仗搞这么可怕作甚?
更加“可怕”的还在后头。
一群血气方刚年纪的青壮,不是光著膀子就是撸著袖子,或抗或推,清理干仗留下来的建筑废墟。围观庶民又以女子居多,眼神火热,时不时低头与身边的人笑谈。
谈的内容,不外乎是哪个年轻一些、哪个生得俊俏、哪个体格更好……
这么冷的天都不怕寒冷。
可见体内阳气旺盛。
凑过来听八卦的沉棠:“……”
这会儿手裡有瓜子就好瞭。
一边听八卦一边嗑瓜子才应景。
康时一扭头就发现主公没瞭,找瞭半天才找到,嘴角抽搐地发现她完美融入庶民群体,八卦起来眉飞色舞。主公身边的庶民更加奇葩,聊得唾沫横飞,竟无一人发现这个浑身灰扑扑的少年就是高台之上杀伐果断的沉君。康时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蠢蠢欲动。
就在他表情即将绷不住的时候,沉棠悄悄溜回来:“浮姑城女子怎么这么多?”
好傢伙,这些女人聊起带颜色的话题也是老司机啊,或含蓄、或奔放,戳到对方隐晦的点就咯咯乱笑、花枝乱颤,有些段子连沉棠都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隻知道自己脸上有轮胎印。
有车子飞过去瞭!
这也让沉棠意识到一个先前没注意到的地方——浮姑城女子似乎比男子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