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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467)

狸力道:“我还有几张条子。”

随著浮姑百货杂铺名声一日大过一日,浮姑城一些商铺也承认“条子”的价值,庶民可以用它们在店铺内兑换商品,不过没有浮姑百货杂铺优惠力度,庶民需要自己再补一点小钱。狸力估算一下,自己勉强能请一顿。

他道:“去喝!”

十八号闻言,心裡打鼓。

跟他有同样心情的,还有难得清闲一会儿,上街逛逛的康时。他正在一傢摊位前挺足,看著上面的小玩意儿,正看得入神,肩膀被人拍瞭一下,他扭过头……

没人???

“季寿!”

康时微微低头,哦,是主公。

“主公怎得一人?”

沉棠大老远就看到康时瞭。

看到他的一瞬,被贫穷困扰的沉棠眼前一亮,心中顿生一计,有瞭来钱的路子。

“忙完出来透透气。你跟狸力一样上来就问同样的问题。我一人能出什么事?”

康时道:“不,是担心旁人出事。”

自傢人清楚自傢事。

康时可不认为浮姑城有比肩公西仇、翟乐之流的武胆武者,不然犯到主公手上就是千裡送人头,礼轻情意重瞭。

沉棠:“……”

她选择跳过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目光看向康时的钱袋。

“季寿可有多馀的钱?”

康时捻著干瘪的钱囊晃瞭晃。

示意主公自己看。

听声音,就铜子儿,估计比沉棠多点。有钱是不可能有钱的,穷是他们的核心文化,主公都穷,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有钱?

沉棠瘪嘴:“那你看什么?”

康时道:“看又不花钱。”

真有喜欢的,回去拿钱再买也行。

沉棠故作清嗓子,重重咳嗽瞭两下,不知该从何开口。康时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道:“主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嘿嘿——”沉棠笑瞭笑,伸长手拍他的肩膀,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既然你我二人手头都拮据,季寿可想过去搞点儿钱来花花?我方才有看到一个隐蔽赌摊……”

康时叹道:“主公若是缺钱,时跑回去一趟,取一点就是,何必去接触那些?赌非善业,若让表弟知道瞭,他又得跟时闹的。”

沉棠振振有词,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拐角,刀砍不烂、枪刺不穿:“你不说,我不说,元良又怎么会知道呢?再说瞭,赌徒手裡的钱,迟早要被庄傢搞走。馀其便宜赌摊,不如便宜你我二人,也能间接造福浮姑城广大庶民,你说是吧?”

康时:“……”

一眼就看出主公的小九九。

主公绝对是想利用自己的文士之道赚钱,隻是——主公有想过,一旦他们二人上瞭赌桌,逢赌必输的人会是主公自己吗?

康时淡然道:“主公有命,时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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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棠是抱著“发傢致富奔小康”的心态踏入这间赌摊的,俏脸洋溢著愉悦的笑意。

倘若这个世界背景能具象化……

她的背景这会儿估计飘著粉色小花。

不用眼睛看也能知道她内心的愉悦。

康·知道内情·时:“……”

他该如何开口,才能委婉向表达主公——此行不仅不会暴富,反而会雪上加霜?本就贫穷的私房小金库会遭受重创?

康时几度想说。

但几度因为某种期待将话咽瞭回去。

ε=(′ο`)))唉

转念想想,若此行能让主公彻底戒赌,真正明白“赌非善业”的道理,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康时垂下眼睑,看著前方主公脑后一甩一甩的马尾发梢,如此这般想著。。

说是赌摊,倒不如说是小赌坊。

赌摊坐落在深巷简陋民居。

康时眼神意味深长地看著自己主公。

啧啧。

这赌摊的位置可真是够隐蔽的。

也不知自傢主公是怎么摸到这个位置。

“主公,且慢。”

康时抬手制止想入内的沉棠。

“让时先探一探。”

说罢,他抬手掀开那张污浊肮髒、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粗佈帘,推开木门。民居虽然简陋,但面积不算小。热腾腾的空气夹杂著各种气味,扑面而来,屋内声音嘈杂。

沉棠探进来个脑袋,左右张望。

口中道:“人可真多啊。”

用手指在鼻尖扑瞭扑。

眉间带起几分褶皱:“味道也大。”

民居面积不算小,但塞上三四张矮脚赌桌,每桌围六七人,那就显得相当拥挤瞭,角落还有几拨人在玩斗鸡、弹棋、投壶。

粗略一看,屋内什么人都有。

有几张面孔她还有印象。

俱是工地上的“工友”。

屋内人多,空气也不怎么流通。

激动情绪上来,甚至有人热得脱下半截袖子,露出个膀子,神情专注看著赌桌上的赌具。其中又以玩骰子的人最多,毕竟这种博弈方式更大程度靠运气而不是智商。

对文化水平不高的庶民比较友好。

“大!大!大!大!”

“哎!怎么又是小?”

“这都是第三次小瞭,该大一把瞭!”某一赌客骂骂咧咧掏出一张“饼条”压上。

“再来再来!”

“就是,你这不是还赢著么?”

“下一把一定翻身!”那名赌客数瞭数怀中的“条子”,咬咬牙,掷出一张,“还押大!不信瞭,能连著四把小!慢著!这次俺来摇,你这厮的手气跟你那脚一样臭!”

一赌客笑著调侃:“怎的?你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