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仔细说瞭自己的感觉。
他的修炼速度不算快。
但这会儿,他没有刻意调动,丹府内的武气运转速度竟与修炼时候差不多!
“傢长,这绝对不是药酒能有的。”
徐解也不是毫无知觉。
眼底思索:“沉君这是准备做什么?”
他试探过赵奉。
赵奉显然是第一次听到顾池说的“酿酒良方”,也就是说,这消息可能是专门透露给自己听的。白日又不避讳地分享“商贾经营秘籍”,种种示好,背后自然有其目的。
随侍猜测:“交好傢长?”
徐解却不这么想:“沉君很意外我的出现,显然是没想到天海会派人过来,又如何针对我提前佈局设计?又如何知道来的人是我?交好?不尽然,但确有图谋。”
图谋什么?
徐解心中也有几分底。
他看著桌上经经散发酒香的酒坛。
言笑自若:“不好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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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侍闻言心惊。
他道:“傢长的意思是答应瞭沉君?若是如此,吴公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作为徐解的贴身随侍,又是左膀右臂,他知道的内情不少,也清楚自傢傢长跟吴贤之间,徐氏和吴氏之间,存在的微妙关系。
吴贤所在的吴氏,祖上几代煊赫,出过不少三公九卿级别的猛人,国傢更迭也不影响吴氏的繁荣昌盛。到瞭吴贤这一代也不见衰落,某种程度来说还更进一步瞭。
而吴贤呢?
此子少时有侠名,仗义疏财,交友广泛,脾性疏阔,有礼贤下士的美名,在天海这一代同龄人中间常常扮演领军人的角色,曾凭一腔热血带一群少年好友去剿匪。
久而久之积攒足够多的威望,不少好友也愿意以吴贤马首是瞻,干一番大的!
而徐解出身天海徐氏。
徐氏最广为人知的长处是什么?
有钱、有钱、还是有钱!
堆金积玉,富埒诸侯。。
但论祖上建树、名望、根基,与吴氏根本不是一个量级,能拿得出手的族人后辈也不多,充其量隻能说是“有巨财的乍富新贵”。徐解在吴贤帐下一贯出钱多出力多但吭声少,立场常年维持中立,多少也有这点短板的影响。与人为善,不主动结仇树敌。
随侍对这些非常清楚。
他担心傢长这么做会被吴贤忌惮。
见随侍将担心写在瞭脸上,徐解哑然失笑,说道:“你想哪裡去瞭?主公与沉君关系如何,还未可知呢。即便二人真的‘心不和’,在当下局面也得做到‘面和’……”
还是那句话,郑乔还没死呢。
主公吴贤过于出挑不是好事情。
沉君能在短时间内将河尹收拾成这样子,可见其能力,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在外人,也就是郑乔看来,这俩人能互相牵制,远比一傢独大来得令人安心。
主公和沉君大概率不会掰。
不仅不会,甚至可能来往密切。
在这个大前提之下,徐氏跟沉君有正常的商业生意往来,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
徐解淡笑:“倘若能借此卡住沉君命脉,令其不知不觉中依赖天海,从而松懈自身发展,变相成为下属附庸。河尹成为天海与其他势力的缓冲地带,更能令主公放心。”
随侍听得目瞪口呆。
“当真可以?”
徐解薄凉嗤笑:“如何不能?”
商贾亦有杀人不见血的雷霆手段。
而这往往被世人忽略。
随侍见傢长有自傢的想法,当即也不再多言。作为徐解贴身护卫、左膀右臂,他职责就是保护徐解的性命, 以及执行傢长下达的命令。哪怕这个命令是让他自戕!
徐解道:“明日再会会顾望潮。”
依他的猜测, 沉君应该不会很快下场。
徐解的推测很有道理, 但他没料到的是沉棠不是普通人,自然也无法用普通人的思维去揣摩推测。第二日晌午过半,徐解才看到眼底泛著青色、一脸困倦的顾望潮。
徐解不解:“望潮可是碰上难事儿瞭?”
微微凑近还能嗅到些许怪味。
顾池神色一言难尽, 看到徐解面上挂著真挚的担心,他哇凉哇凉的心才终于转暖, 半晌不语, 在徐解一番追问之下, 他才沉重地叹瞭口气。徐解一看便知顾池终于要亮出狐狸尾巴瞭,便听顾池叹道:“还不是主公……”
“沉君怎得瞭?”
徐解非常配合地追问。
顾池向他抱怨自傢主公内卷起来不是个人, 大吐苦水:“沉君大晚上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灵感,非得弄什么土炕……晨间不是被祈元良知道瞭么?这厮不分青红皂白,赖吾清白, 主公要玩泥巴, 那是吾撺掇的???”
他简直比窦娥还要冤枉。
徐·懵逼·解:“……”
讲真, 他都做好衡量利益的准备瞭。
结果就这?
就这?
顾池这几句话凑在一块儿怎么听怎么奇怪, 连身侧的随侍也露出瞭一瞬的迷茫。
沉君……
玩泥巴???
徐解便问道:“土炕是何物?”
顾池道:“就是个卧具,在床榻之下烧火取暖……沉君昨日收到消息, 有二十三名庶人冻毙于严寒,主公便萌生瞭这一想法。”
随侍忍不住替自傢傢长问出内心的震惊:“床榻下烧火,这是要将人火葬瞭?”
顾池:“……”
徐解故作呵斥:“失礼!”
随侍惊醒, 行礼致歉。
顾池忙打圆场道:“不怪他,不怪他, 是池没说清楚。主公所言土炕便是在屋中砌高台,于高台上铺席, 通烟囱,建东厨灶台, 人卧其上可取暖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