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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512)

彘王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要联合北漠,同样借十万精锐。不过,这十万精锐不是“聘礼”而是北漠献上的公主的“陪嫁”。郑乔这边兵力有些虚,想要跟上就隻能借助外力。

他跟十乌合作过一次。

用著比较顺手。

宴安道:“你才是国主。”

言外之意,郑乔自己拿主意就行。

没必要跟他解释这些。

郑乔俊美的容颜闪过一丝阴翳,语调看似柔和实则充满杀意:“师兄,当真?”

“是。”

郑乔扣下棋子,冷道:“你不是宴兴宁!”

宴安:“……”

他越发觉得这个师弟不好伺候。

自己反对他,他一意孤行,谁劝不好使。

自己不反对瞭,郑乔质疑他是假的。

宴安不回答,隻是漠然与其对视,郑乔瞧不出任何破绽:“你打什么主意?”

“没打主意。”

郑乔:“……”

他信瞭宴安鬼话才是有鬼。

但宴安不肯说的,便是酷刑加身也不会吐出一个字,郑乔无法隻得暂时作罢,但还不忘冷冷威胁一句:“希望师兄言行合一,确实这么想、这么做,不然——”

瞥见在郑乔手中化为齑粉的棋子,宴安心下微黯,嘴上应答如流。

下棋到中途,郑乔倏地道:“十乌求娶王姬,但师弟膝下无子无女……”

宴安道:“随便封哪个宫女子。”

人傢求娶的是那个人?

不,是“王姬”二字。

他可不认为郑乔会发愁这种事情。

郑乔道:“说起来,侄女……”

宴安眼神陡然凌厉十分:“郑乔!”

连名带姓,连“师弟”都不喊瞭。

郑乔笑瞭笑:“师兄莫慌,侄女聪明伶俐,年纪又小,论辈分还喊孤为师叔,孤怎么可能让她去和亲?十乌那群蛮子也不配侄女这样的金枝玉叶。但孤膝下无子嗣,看人傢儿女双全,偶尔也会羡慕,师兄不介意的话,便让侄女进宫玩耍几日,若不放心,可让师嫂陪同。”

宴安不可置信地看著言笑晏晏的郑乔,似乎到今日才第一次认识他。

“你以为我会害你?”

郑乔:“师兄多虑瞭,孤可没将师嫂她们当人质的意思,隻是多年未见……”

这话的真假,彼此心知肚明。

宴安今日沉默的表现让郑乔起疑,借此敲打,宴安若不答应,今日别想活著出行宫——宴安知道郑乔多疑,但没想到多疑到这般病态程度。忍著怒火。

“此事还要问内子的意思。”

郑乔哂笑:“好。”

宴安回去跟夫人说瞭此事。

夫人略微一想便答应。

甚至还出言宽慰丈夫宴安。

“国主本就是多疑之人,顺著他来吧,若忤逆——后果不堪设想。”宴安的夫人不算多漂亮,但气质温婉从容,宛若一泓山涧清泉,让人心安,“隻是,兴宁还没打消那个念头吗?”

宴安沉默瞭半晌。

夫人却听出瞭他的答案,笑容平添几分苦涩,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

宴安更觉愧疚。

夫人道:“兴宁不用如此。”

她跟丈夫宴安是少时就认识的。

也是她少时就认定的人。

不管宴安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隻是——

想到丈夫曾经吐露的心声,还有他精心谋划的全局,夫人隻得掩下心中的不舍。

同时又有些恼恨郑乔辜负宴安的一片苦心,西北局势会乱到如今的模样,郑乔难辞其咎。明明是他做下的孽,但收拾烂摊子的却是自己丈夫。他何德何能?就凭那份愧疚?

夫人心中揣著火,但一想到丈夫佈局,郑乔获悉真相时的反应,稍稍平衡。

第二日带著年幼的女儿去行宫做客。

郑乔并未出现。

到瞭日落时分派人护送母女出宫。

“可有异样?”

郑乔询问伺候的宫人。

宫人回答:“并无。”

郑乔赏著歌舞,道:“倒是稀奇。”

他还以为以这位师嫂的脾气,私下早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瞭。他没过去瞧,也是怕瞭这点——说起来,这位师嫂也算是师姐。隻是跟郑乔接触不多,少有的几次接触还生过矛盾。

宫人退下,郑乔又看瞭一会儿歌舞才回寝殿,但他并未睡下而是看起瞭折子。

呵,倒是稀奇。

这几份折子都是秘线传来的。

算是郑乔在暗地裡的势力之一。

专门帮他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搜集各地对郑乔有反心,或者郑乔认为他们有反心的势力情报。有些势力太小、实力太弱,直接就被解决瞭,栽赃嫁祸给仇傢,挑起内乱,让他们狗咬狗;那些不好处理的,情报搜集起来送到郑乔这裡,由他做决断。

而这几份折子——

郑乔是当笑话看的。

天海吴贤扰乱上南、邑汝两地市场,暗中狂捞金;河尹沉棠在吴贤背后卖掺酒的水,盯著宰冤大头,其中篇幅最多的便是河尹这几月的变化,还有沉棠跟吴贤往来紧密。

郑乔起初没将沉棠放在眼中。

密探也隻盯著吴贤、谷仁和章贺几个比较明显的刺头,但因为酒水有古怪,顺便注意到瞭沉棠,才知此人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真盘活瞭河尹。河尹其他地方防备松懈,但浮姑守卫森严,过去的密探莫名折瞭几人,剩下的密探不敢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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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沉棠倒是有意思……”

郑乔眸色阴沉地看著几份折子。

倏忽想起来去岁沉棠半路从联盟军撤退的事情,他骄傲自负惯瞭,彼时并未多想,倒是师兄宴安不放心又派人去试探,结果也是没问题。倘若沉棠真是心腹大患,宴安不可能隐瞒。如今再看,倒是他俩都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