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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532)

公西仇摸摸脸:“我高大俊俏?”

沉棠道:“是极!”

公西仇细看沉棠的眉眼。

祈善在沉棠原有的五官基础上做瞭僞装,削减三分豔色,让五官看著平淡一些,再加上这大半年个头抽长,跟先前判若两人。沉棠自信公西仇应该认不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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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公西仇会客气两句,谁知他看过之后,诚实道:“确实不如我好瞧。”

沉棠:“……”

“隻是,小郎瞧著有些面善,仿佛在哪裡见过。”公西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但沉棠跟他说话毫无畏惧,还不怕死得调侃他的颜色,给他的熟悉感更重三分。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是这种面善吗?”

公西仇的属官差点儿一口茶水呛出来,一侧的“小厮”也惊得面露惶恐。

他们见过不要命的。

但没见过直白找死的。

这是在调戏公西仇吗???

孰料,公西仇并未勃然大怒。

反而认真思索沉棠的话。

“什么意思?”

他的言灵文化水平不是很高。

“意思就是你我一见如故啊。”

公西仇嘴角微抿,不置可否。

他不喜欢沉棠的自来熟,但又不排斥少年的自来熟,看著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脑中似有一道人影浮现。公西仇灵光一闪,又仔细打量沉棠,再看看她身边的人。

问:“小郎傢住何处?”

沉棠笑道:“河尹浮姑。”

公西仇表情微微一僵,瞳孔骤缩,试探道:“河尹浮姑……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听闻去岁,河尹来瞭个新郡守,年纪不大,彼时才十一二的样子。又闻沉郡守上任之后,手段雷霆,治理有功,勤政爱民,这……可是真的?”

沉棠拍著胸脯,自卖自夸:“自然都是真

.

的。郎君不知,我便是沉君帐下属官。外界传闻隻能描述沉君十之一成的好,我跟你说,沉君这人啊,她……*¥#%……”

夸自己?

沉棠能连说一个时辰不带重複。

公西仇连茶水凉瞭都没瞭在意。

“玛玛果真有大才!小郎不知,我与你傢沉君乃是八拜之交,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知音!小郎此行也是要去邑汝吧?正赶巧瞭!”公西仇不顾使眼色快要抽筋的属官,兀自道,“今日有缘,不妨结伴同行,互相有照应?”

沉棠道:“吾正有此意。”

顾池:“……”

公西仇属官:“……”

预想中的剑拔弩张不存在的。

沉棠和公西仇这俩奇葩碰到瞭就有说不完的话,沉棠直接问公西仇来邑汝的目的,属官急得面红耳赤,奈何自傢将军根本不理。

公西仇跟沉棠凑瞭一桌。

让老板娘上瞭新茶。

“自然是来找章贺的。”

沉棠皱眉:“你也来找章永庆?”

“也?”公西仇注意到这个词。

沉棠倒也没有隐瞒,道:“前阵子,天海、河尹、上南等地都出现瞭疫病,细查之后才知道是蛊虫作祟,若非发现及时,这场疫病还不知道会蔓延多远,影响多大,听闻——邑汝章贺对此颇有研究,沉君便派遣我等来邑汝请教相关医理,造福治下庶民……”

公西仇倒是没听过这事儿。

隻是——

他直白戳穿沉棠的委婉借口,直指要害:“小郎怀疑章贺是凶手?”

沉棠抿瞭口茶,不言语。

公西仇道:“应当不是他。”

沉棠诧异:“不是?”

公西仇:“章贺这人还算有良心。”

言外之意,刻意下蛊在多地引起疫病不太可能是章贺干的,或者说,不是他的真实目的,其他的没有多说。公西仇又补充:“隻是,那是以前瞭。人都是会变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玛……小郎还是要亲自见瞭才知道,我的话仅一傢之言,做不得准。”

沉棠不置可否。

喝过茶,天边飘来一团浓云将烈阳遮蔽,日头终于没那么毒辣瞭。

沉棠一行人准备继续赶路。

公西仇看著衔著缰绳主动跑来的摩托,冲沉棠投去含笑的一眼。

沉棠:“……”

爬上摩托的背,二人并辔而行。

“当下兵荒马乱,郎君怎跑来邑汝找那章贺?莫非他是你的仇人?”

沉棠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

公西仇投桃报李。

“仇人也算不上,隻是有些旧时渊源。”公西仇道,“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下落,趁著农闲就来看看,待过一阵子又得练兵备战,就没这么多时间到处乱跑瞭。”

属官在后头听得额头青筋乱跳。

自傢将军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沉棠并未细究“渊源”的具体内容。

过瞭会儿,公西仇主动提及。

“伤势如何?”

沉棠愣瞭愣,险些没反应过来。

笑道:“早好瞭,实力亦有精进。”

公西仇的表情写满瞭怀疑。

据他所知,玛玛从联盟军离开后,整天坐著办公,荒废武学,实力肯定不进反退。

就好比他自己。

若是疏于修炼也会荒废。

武学一道,逆水行舟。

“你若不信,回头切磋切磋。”

公西仇道:“好!”

他们在天黑之前入城,寻到瞭下榻处。运气也好,这傢客栈空房间多。沉棠将摩托交给小二,听到锁链拖地的响声。一扭头,看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牵走瞭公西仇的马……

说是少年,其实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

年纪约莫十七八的样子。

双脚赤足,裤腿隻剩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