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自会让他折服。”褚曜道。
靠著打劫十乌能解决一时粮饷危机,却不是长久之策,陇舞郡也需要修生养息,若是个靠谱的郡守,当然是一桩好事。
能双赢,为何要鱼死网破?
白得两万多身经百战的精兵……
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情。
得知主将是发小之前,褚曜的计划可没有这么和平友好,他打算从虞主簿入手,过程稍微有那么点儿血腥,估计要血洗四成的守兵。可主将是发小……他就改瞭主意。
他打算空手套白狼。
徐诠想起另一件事情,脸色古怪道:“可这样的话,先生不会难受?”
“难受?”褚曜不解,“为何难受?”
“那俩人……也算半个仇傢吧?”
褚曜才知他想说什么。
“真正的仇傢已经溺毙茅坑,恩师入土,虞侍中不过是听命于人……至于他,也算无辜……老夫在你眼中,竟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
徐诠忙摇手:“不不不,绝非此意。”
===405 我要三万十乌首级(一)【二合一】===
徐诠:“……”
褚曜见他似有什么话要说,耐心等待他酝酿好内容,徐诠隻得深呼吸,吐出心裡话:“诠以为,主公或许忍不瞭。”
褚曜:“……”
徐诠道:“主公似乎有些护短……”
其实“似乎”二字是可以删掉的。
自傢主公就是很护短。
褚曜此刻的笑容比之之前真诚瞭不少,连眼底也泛著涟漪般的浅笑,他道:“能得主公看重,是曜之幸。隻是,此事毕竟是曜的私事,主公那边曜会去说通……”
主公也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情。
这点,褚曜还是有信心的。
“文释想要问的,隻是这些?”
徐诠被褚曜突然点名,紧张起来,略有些不自在地道:“应该……隻有这些。”
“国玺的事情,不想问?”
褚曜打瞭一记直球。
徐诠差点被这颗迎面而来的直球砸懵,慌乱地道:“这个嘛……不太好问。”
其实他内心早已经百爪挠心瞭。
但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询问。
问多瞭,又有鬼祟嫌疑。
褚曜倒是没这么多的顾忌,他大大方方、亲口承认:“当年在褚国的时候,吾曾遭遇过一桩不太愉快的往事,导致文心被废,辗转沦落辛国。如今的文心,确实是依仗主公才恢複的。主公手中有一块天底下军阀豪强都梦寐以求的国之重器——国玺!”
徐诠心肝颤得更厉害。
“此、此事……知之者衆还是寡?”
褚曜遥望隐没山岚间的国境屏障:“知道的人多瞭,那还是秘密?此事,仅少数几个心腹知道,如今又多瞭一个你……而虞主簿和褚将军,这两个不用担心……”
徐诠也不是个傻的。
自然能听出褚曜这话的深意——不担心虞主簿和褚将军,但是担心他。
徐诠道:“末将不会告知堂兄的。”
这是他的保证。
顽劣归顽劣,但涉及立场忠心这般敏感的事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要捂著烂在肚子,他很清楚。褚先生是担心他会犯错,这才特地敲打他?
褚曜却笑开瞭。
“难道不是?”徐诠不解。
褚曜双眸微弯,不答反问道:“你猜褚将军怎么判断主公手中有国玺的?”
徐诠:“因为先生重获文心。”
但这跟前头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瞭去瞭。
褚曜道:“隻要有人知道老夫的身份,又知道老夫曾失去过文心,不难发现国玺。稍微迟钝一些的,误解主公效忠郑乔,老夫效忠的也是郑乔,可深入瞭解一番,便知国玺在谁身上。以你堂兄的人脉,猜测到这一层也是迟早的,隻是时间早晚罢瞭。”
徐诠:“……会吗?”
他赌堂兄完全不知情。
若是——
若是堂兄知情,又会如何?
徐诠吃不准,但他知道堂兄一向将傢族利益放在第一。褚曜给瞭他答案。
“倘若文注猜到瞭这点,他绝对会瞒著。因为告诉吴贤,百害无一利,还会招来猜忌。你不告诉他也是对的,知道越少,处境越安全。让他自己慢慢猜吧……”
不告诉徐解,是在保护徐解。
徐诠内心转瞭千百回。
最后,重重点头,神情坚毅。
褚曜眼底漾开浅浅笑意,领著徐诠下瞭城墙,一路晃回瞭营帐。此时天色彻底黑下来,帐外的火盆点燃,橘红火苗在风雪中摇曳生姿,点点飘雪如轻盈蝴蝶婀娜翩跹。
褚曜抬手弹去肩头细雪,徐诠刚踏入营帐便神经绷紧,战意上涌:“是谁?”
褚曜阻拦道:“不用紧张。”
营帐内的人影,他再熟悉不过。
问:“过来讨嫌?”
能被褚曜这般嫌弃的,除瞭前任发小还能有谁?徐诠也没好气地道:“怎么著,扣押人还不放心,还要劳烦一关主将亲自盯梢看守?吾等何德何能有这待遇……”
褚曜跳过诸多寒暄,直奔主题。
问道:“说罢,什么事。”
主将道:“过来向你求教些事情。”
褚曜:“……求教?”
见前任发小一脸严肃,褚曜对他要求教的事情也上瞭几分心。主将掏出几幅羊皮,上面隻有简单的线条,代表山川和流水,还有十几个简易帐篷和牛羊……
他一见便猜出瞭几分。
“十乌的?”
主将道:“对。”
褚曜平静看著对方,等待下文。
主将低声询问:“若有这些舆图,你能否找到对应的部落,并带人将其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