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风标准的雅言,那人道:“不知是谁就动手,谁傢长辈这么教你的?”
护卫主动让开一人的位置,气息仍旧锁定眼前的神秘文士,林风皱眉质问:“阁下若真是问心无愧,何必躲在暗中窥探我等?对于鬼鬼祟祟之辈,无需客气!”
神秘文士:“……”
说起这事儿,他莫名有些心虚。
想他也是在外闯荡多年的老江湖瞭,大风大浪见得多,实力自问也算一流。但没想到一世英名会在今日葬送,竟然被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窥破瞭行踪,抓瞭个正著。
他道:“老夫隻是路过。”
林风可不是三岁小儿。
她哂笑:“路过?这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您老是去哪儿,能路过这儿?”
“你这小郎说话可真刺耳。”
字字句句,阴阳怪气。
神秘文士不想多交谈什么:“路过办事儿,还请小郎行个方便。虽说你们人多,但在老夫的实力面前,莫说你们几个,便是再来三五倍也不顶事儿,见好就收吧。”
林风闻言敛容,笑比河清。
她心知此人没有说假话。
尽管探不出此人实力如何,但对方给她的感觉像极瞭自傢老师,仿佛在仰望一座高山、又似凝视一池看不到底的深潭。若铁瞭心要突围,己方这点儿人手拦不住。
这种人,总有不为人知的底牌。
但是——
当下时间和场景都过于敏感,林风接下这个任务也是抱著视死如归的心态。倘若眼前的文士是十乌派来的走狗,自己将对方放瞭,无异于纵虎归山,绝对不可!
心下一转,愈发坚定。
林风暗吸一口气,镇定道:“这不行!”
神秘文士冷笑:“真是不自量力!”
没想到自己都让步瞭,对方还不依不饶,但他此刻又真不想打,毕竟自个儿的短板自己清楚。眼前的小郎带著十人就敢深入十乌出名的无人禁区,必有依仗。
加之对方口音又是同族。
他也不想将事情做绝。
便隻得道:“小郎意欲何为?”
“你是谁?谁派来的?来此作甚?”
林风一连三问。
神秘文士:“无名无姓无主傢,路过。”
回答相当之敷衍。
林风:“……”
鬼相信对方是路过啊。
眼见林风脸上写满瞭不信,他道:“小郎年纪轻轻,怎得疑心这般重?老夫确确实实是路过此处,隻是途经此处看到好几拨残缺尸体,致命伤口干脆利落……”
这几拨人看似是普通盗匪。
但仔细观察,更像是哪个十乌勋贵豢养的精兵,不知徘徊此处搜查什么。更奇的是,他们似乎是被同一伙人杀的。神秘文士半途也遇见过两拨,还被对方追杀。
吃瞭几天的西北风,又遭遇追杀,神秘文士心中暗骂言灵不靠谱。
什么“西北,大吉”?
为反杀,携带的金银都去瞭两成。
此处离永固关远得很,一路上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牛鬼蛇神,可要省著点用。
林风听神秘文士这话陷入沉默。
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这话真假。
“姑且信你。”林风顿瞭一顿,继续道,“此处危险重重,先生还是尽早离去为好。倘若先生不信,非得逗留此处,吾等便隻能视作是挑衅,判断先生言语为假。若如此,纵使实力不济,吾等也不会让先生讨到一点儿好处!”一番话是软硬兼施,夹枪带棒。
神秘文士险些气笑。
真不知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瞭,一个比一个傲气,乳臭未干也敢大放厥词!
双方僵持瞭一阵子。
林风面上看似镇定自若,实则最裡层的汗衫都被汗水打湿,紧紧贴著肌肤。
终于,神秘文士有动作瞭。
林风紧张地能听到自己胸腔鼓噪声。
文士抬手将遮掩容貌的兜帽摘下。
露出一张气质斯文儒雅的面孔。
瞧不出具体年岁。
文心文士有文气护体,过瞭弱冠,容貌就跟吃瞭主公说的防腐剂一样,衰老缓慢,几乎看不到岁月在他们脸上停留的痕迹。唯有周身气质和眸底的深沉昭示其年岁。
对方叹道:“这恐怕不行,不瞒小郎,老夫迷路瞭,此处毕竟是十乌极其危险的禁区,身上没有干粮物资,独行怕是要出事儿。方才窥视小郎一行人,也是为此……既然小郎如此戒备,不如捎带老夫一个,如何?”
林风闻言直接愕然。
似乎没想到神秘文士如此无耻。
一时间,她脸色变瞭又变。
毕竟还年轻,脸皮没人傢厚。
道:“我们可以给你干粮。”
离得远远的就行,可别缠上。
神秘文士歪瞭歪头。
耍赖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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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林风哪裡料到神秘文士这个反应。
这不是诚心要赖上她吗?
暗中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绪。
林风:“我们要办事儿,外人避退。”
赶人赶得这般明显,孰料神秘文士像是听不懂人话,看不懂脸色:“老夫不会看,即便看瞭也不会轻易洩露一丁半点儿关于小郎的要事。这点儿人情操守,还是懂的。”
林风蓦地睁圆瞭双眼。
半晌也憋不出一句骂人的话。
动手?
自己打不过。
即便要动手也要等弄死目标再说。
不动手?
任由这么一个不知根底的人跟著?
林风心绪複杂,气得哼瞭一声,挥手招呼护卫离开,抓紧时间修养恢複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