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越睁越大,眼球几乎凸出眼眶。
林风懒得知道他的临终遗言。
隻是娇俏浅笑,说出的话却比这高处寒风还森冷彻骨:“我终于找到你瞭!”
那温柔的腔调胜过情人缱绻呢喃。
神秘文士在一侧看得更迷糊。
啊,这……
难道还有个人恩怨情仇?
“你……”
少年用尽浑身力气张口,试图起身推开林风,同时调转丹府武胆,疯狂运转经脉内的武气。林风察觉他的动作,毫不留情地将匕首拔出来一瞬又捅其丹府位置。
握紧匕首,在伤口搅动。
伤口处,血如泉涌,喷洒污瞭林风大半张脸。她却连闭眼都不闭一下,一手按著他身体不让他动弹,另一手握著匕首肆意撕拉伤口。落在少年眼中,无异于是地狱罗刹!
僵持瞭几十息。
在他咽气之前,林风用好似友人般温和轻柔的嗓音道:“你且安心下去吧,你的兄弟姊妹、父母亲眷,也会在不久之后,跟你在黄泉路上相逢!十、二、王、子、殿、下!”
少年双眼似铜铃,不甘咽气。
竟是死不瞑目!
在神秘文士的注目下,小郎亲手割下少年头颅,抓著滴答滴答淌著血的脑袋,起身长舒一口气。扭头笑盈盈:“先生有疑?”
神秘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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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文士φ(゜▽゜*):老夫收回前言,这小郎跟逆子一点儿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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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倒是没有……”
尽管林风面容稚嫩,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神秘文士看著她鲜血泼洒半身还言笑自若,加之环境加成,竟有几分忌惮。啧,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瞭……
居然被个乳臭未干的小辈震慑住。
不过——
神秘文士视线转到林风手上那颗头颅,问道:“方才小郎唤此人是……”
他有些怀疑自己産生幻听。
“十乌的十二王子。”
林风将头颅提起来仔细端详。不得不说,咽气的他看著比活著顺眼多瞭。
神秘文士:“……”
他为冷不丁炸开的大雷瞠目。
“……十乌的……十二王子,那不是十乌大王后嫡出?”老人傢感觉心髒有些遭不住,他此前承瞭宴兴宁的救命之恩,受对方委托来十乌办点儿事情,为其筹谋收尾。
不得不承认,宴兴宁的棋局很大。
根本目的还是挑唆十乌内斗,争取宝贵时间。凑巧,十乌大王膝下王子陆续成年、接触政务、野心萌发,他们的利益跟掌控十乌近半兵力的大王后一派相悖。
他们之间少不瞭恶战。
储君未定,正是好时机。
为此,神秘文士想尽办法才秘密攀上苏释依鲁帐下一个不起眼但又有话语权的莽夫。为瞭让这个莽夫博取苏释依鲁信任,变成自己的传话筒,他可没少下功夫。
可他心中也清楚一事儿。
两派人马,大王后一派更有优势。
他们在十乌的根基太深瞭!
但,若能做掉最关键的人物,再将罪名栽赃嫁祸给十乌其他王子,这场内斗——谁都别想轻易脱身!这个人物,自然是被大王后他们严密保护起来的十二王子。
唯一能对此子下手的机会——
便是此次成人礼,防备最弱的时候。
即便如此,神秘文士对此也没辙。
万万没想到啊——
在他眼中暗杀难度过大的目标,此刻尸首分离,脑袋被眼前的小郎拎在手中。
林风收敛笑容。
似乎在沉思此人怎么会知道。
转念一想,有胆子在十乌转悠的外族文士,哪个手裡没两把刷子?打听清楚十乌王庭基本情报,那是行走在外的常识。林风点头回答:“嗯,正是这位小王子。”
神秘文士又问:“你一直在追杀他?”
林风笑道:“自然。”
神秘文士心中暗忖林风的身份。
方才崖顶,那几个护卫唤其为“林主簿”,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但不敢肯定。压下多番疑惑,他看著地上尸首,问道:“小郎准备怎么处理这具无头尸体?”
林风反问:“你要?”
“若小郎肯割爱的话……”
林风道:“随先生处置。”
若无这名文士相助,目标可能就逃瞭,论功劳也有人傢一份。她隻要这颗头颅向老师褚曜交差,尸体随意。神秘文士听闻,双手一拱,郑重道:“小郎豪爽。”
接下来就是怎么上去瞭。
跳下来容易,爬上去不易,庆幸崖顶还有十个打酱油的护卫能派上用场。
看到林风手中那颗头颅,又见林主簿笑如春风,衆护卫也是心下狂喜,纷纷抱拳道:“恭喜林主簿,贺喜林主簿!”其中有眼力劲儿的,直接拿出行囊中的特殊木盒。
这盒子有一定防腐功能。
林风将头颅小心翼翼放进去。
左瞧瞧,右瞧瞧。
道:“找点盐巴抹上去,醃入味瞭。”
神秘文士:“……”
这,当是醃咸菜呢……
这时候,小郎转头问他。
“先生要点儿吗?”
神秘文士扯瞭扯嘴角,摇头:“不用。”
文心文士有的是手段维持物体短时间内不腐不烂,加之现在寒冬腊月,腐烂速度更慢。若让十乌大王后收到一具被盐巴醃入味的儿子的无头尸,想想都觉造孽。
林风终于瞭却一桩心魔。
正头疼怎么甩掉神秘文士,回归大营,人傢主动提出瞭辞呈。推说还有一桩要事要去办,跟林风他们要瞭几日的干粮和水,骑著马儿消失在天光乍破下的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