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能起多大作用就不知道瞭。
矛盾也是需要时间发酵的。
闻言,康时心中虽未完全打消疑虑,但也改变瞭态度。若此人所言都是真的,自己还真不能怠慢对方。若怠慢瞭,岂不是寒瞭人心?详细的,带回去慢慢问。
康时转瞭话题,问起宴安近况。
自打上次见瞭宴安的化身,还吵瞭一架,康时就再也没收到对方的消息瞭。
文士道:“他啊……啧,怕是不妙。”
康时:“辅佐暴主,确实难做。”
他知道宴安不是那种助纣为虐的人,但对方的打算自己也确实看不懂。兴宁真以为他能凭著师兄弟的情分,让郑乔这匹脱缰发狂的野马彻底冷静下来,将其驯服?
大概率是要被踩死的。
康时劝瞭又劝,奈何宴安也是属驴的,脾气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文士摇头:“若隻是难做倒还好,怕就怕他这会儿已经跟孟婆要汤喝……”
康时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什么!”
文士道:“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死瞭。”
康时被这个消息劈得心神失守,身躯轻晃。他努力眨动眼睛,似乎很难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文士见康时这反应,便知道康时真是宴安朋友。
叹道:“节哀。”
这人的死,没人能拦。因为杀他的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如何能阻拦呢?
文士:“为道而死不失为善终。”
至少走的时候没有遗憾。
这也是无数文心文士的求而不得。
康时眼眶泛红,喉咙似乎梗著东西,半晌没开口。他有预感会有这一日,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快得他猝不及防——
世上竟真无宴兴宁瞭?
因为文士之道,康时的友人少之又少,宴兴宁又是最特殊的,二人相逢少年率性之时,有过争执,有过矛盾,更多的是寻觅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
曾并辔而行,扬言荡平世间不平事。
怎么就死瞭呢?
文士见状也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直到进入军营,见康时来去自如,问道:“先生效力守将褚杰帐下?”
康时摇头:“吾主陇舞郡守,接到消息永固关有难,便带人来支援。”
文士:“陇舞郡守?此前任职河尹郡?”
“是,先生认得主公?”
文士摇头:“不认得,隻是——”
他表情古怪瞭一瞬。
又道:“兴宁倒是极其喜欢这位年轻郡守,言辞间俱是溢美之词,几次三番向在下推荐他。不知这位沉君如何?”
------题外话------
棠妹(っ°Д°;)っ:危!!!
本来想肝完剩下的剧情,但发现——嗯,实在是肝不完,那就留著明天继续肝吧。诶嘿嘿,如果月票榜没人偷榜的话,香菇应该就是榜首瞭,久违的。
ps:奇怪,我的标题明明是此去泉台招旧部,为嘛“此”被吞瞭?
===483 此去泉台招旧部(下)【求保底月票】===
自傢主公如何?
康时作为僚属会说出啥不好听的话?
自然是夸!
往死瞭夸奖!
恨不得将幼稚园所有的小红花都贴她脸上,这绝对是康时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主公,没有之一!再加上文心文士的嘴自带“天花乱坠”,沉棠就成瞭天上地下独一份。
什么少年英才、爱民如子、丰神俊朗、意气飞扬、文武双绝、龙精虎猛、少年老成……不要钱地往沉棠脸上砸。
不过——
这都不是文士最关心的。
他一言不发听完瞭一通彩虹屁,然后,语言在肚子裡滚得烂熟,才委婉地问瞭下沉棠经营御下能力。康时自以为听懂弦外之音,笑道:“先生可曾去过河尹郡?”
文士道:“未曾去,但有所耳闻。”
其实还是从宴兴宁那边听来的。
现在的河尹郡在宴安口中一派安乐祥和,治下欣欣向荣,庶民修生养息,吃得饱穿得暖,这都离不开沉棠两年心血。以前的河尹郡隻是悍匪出没的穷山恶水。
据他所知,这位沉君是空手上任的,没有拨款支援,人力物力财力都靠自己筹措。在任何人看来,白嫩嫩的沉君去河尹郡,迟早要被扒皮拆骨,吃得不剩肉沫。
谁知人傢硬生生化腐朽为神奇!
但,文士听到的都是大概,内容远不如康时讲述详尽。事实上,沉棠上任时的处境比他听到还要窘迫。其中种种困难和手起刀落砍的人头,隻有亲历者才知道。
之后又借著种种手段将一潭死水般的河尹郡经济盘活,赚钱能力第一流。
连天海徐氏傢主徐解都想引为知己。
文士越听越是满意。
特别是种种经营手段的时候,笑意都爬上瞭眉梢。康时见状,与有荣焉之馀,也想替主公将这位留下来。尽管后者文气储量薄弱,但文心文士不一定非得上战场。
那一堆内政真是猫憎狗厌。
或许眼前这文士喜欢呢。
再说瞭,能被宴兴宁看上并且托以重任的文心文士,又岂会是寻常之辈?
康时看文士的眼神多瞭几分柔和。
这位说不好就是未来同僚。
文士有心拉拢,康时有意挽留。
二人三言两语便迅速拉近瞭关系,一路上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久别重逢的故交知己。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康时将文士引荐给褚杰。
当务之急是给文士“验明正身”!
主帐衆人皆在。
听到文士的来历和壮举,纷纷投来或半信半疑、或敬佩服气的目光,褚杰更是直接从位子上起身冲人行瞭大礼。他跟十乌打瞭十几年的交道,没人比他更清楚做到这些有多困难,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但文士隻肯受半礼:“此事非吾一人之功,将军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