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曜道:“……隻是可惜瞭……”
褚杰便问:“为何可惜?”
褚曜:“可惜他的主公不是我主。”
再大的人情也有还完的时候。
赵奉迟早回归吴贤身边,大义又是帮著开垦荒田造桥修路砌炕搬砖,又义无反顾率兵帮忙守关,付出的已经超过沉棠对他的救命之恩。此战之后,他也该离开瞭。
吴贤跟主公继续“棠棣情深”还好,若是哪天亮出瞭刀剑,赵奉便是敌人瞭。
故而,可惜。
如此将才却是别人傢碗裡的。
褚杰瞭解褚曜的未尽之言,道:“听闻吴贤帐下有个什么六骁将,实力最弱也是十等左庶长。能笼络到这么多人才为他效力卖命,必有过人之处,沉君压力挺大。”
别看他这位发小自小就长得温润无害,现在上瞭年纪,还多瞭些许长者的慈和,冲淡少时锋芒,但褚杰对他多瞭解啊?
褚曜挑个眉头,撅个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肚子裡酿什么坏。褚无晦这个文心文士比武胆武者下手还果决狠毒。论锋芒锐气,没有人比褚曜杀气更重瞭。
少时如此,年纪大瞭一样。
这些年时光并未消磨他的野心。
隻是藏得更深。
那位沉君……
被他盯上多少是带著点儿霉运的。
若不是场景不合适,褚杰还想咀嚼点零嘴——因为赵奉将那名十乌武将克得死死的,场下胜负已分,毫无悬念——他道:“沉君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清楚,过于年轻瞭。”
年轻意味著未来无限,同样也意味著根基浅薄。徒有虚名却无打动文心文士、武胆武者投奔的基础。白手起傢哪那么容易?郑乔一句话就让沉棠从苦心经营两年的河尹郡搬出来,累累硕果送别人当嫁衣,自己灰溜溜被丢到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陇舞郡。
褚杰无视褚曜身上隐约的寒气,笑道:“天海吴氏子,祖上几代煊赫,傢世、名声、威望、底蕴,一个不缺。沉君除瞭年轻还有块国玺,似乎就没其他长处瞭。”
吸引不到赵奉这样的人才也正常。
这点不止褚杰知道,沉棠也门儿清。
武胆武者也是要恰饭的。
总不能天天为爱发电。
褚曜目光森冷看著前任发小。
通知道:“此战结束,你也该做决断。”
沉棠帐下属于严重偏科。
文心文士随便拎一个都能扛大梁,可提供武力保障的武胆武者却少得可怜。
吕绝、白素他们有天赋也不好使,入门太晚,成长需要时间。哪怕用武运强行催动,短时间也成长不到能统帅一军的程度,唯二还能看看的就是共叔武和鲜于坚瞭……
但实力跟即将突破的赵奉比……
还比不瞭。
自傢主公再能打,也不能次次下场。
褚杰扬眉,挑衅:“你怎么确信你主公回得来?三万十乌首级,一个不能少!”
褚曜毫不示弱:“老夫现在还能活著跟你说话,不就是证明瞭?你且等著……”
他不仅要前任发小帐下两万多精锐,还想将褚杰也吸纳进来卖命,如此,主公才勉强有个扛鼎的高级武胆武者。至于陈年恩怨,那是他的私事,他也吃得定褚杰。
褚杰从小就被他压制得翻不瞭身。
如今,自然也一样。
褚杰哼瞭一声:“行,再说。”
言外之意就是考虑瞭。
但是——
他嗤笑:“丑话说在前头,沉君得正常供应军饷。咱们这些兵,行军打仗就图一口饭。说得难听一些,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什么都没有就是生死仇敌。他供得起?”
正说著,城下的赵奉一个蹬地飞跃,蓄力于手中四棱兽爪铜锏,挥出光刃十几丈,冲著十乌武将兜头砸下。一击将其打下马,紧跟著又逼近,重袭兜鍪,致使兜鍪下的人头跟西瓜一样裂开来,淌出鲜红的汁水。
------题外话------
ヾ(w`)o
昨天请瞭假没更新。
抱歉(。_。)i’ sorry~
===497 旌旗十万斩阎罗(下12)【求月票】===
十乌武将身躯软绵绵地躺倒在地,刺目的血在地上彙聚成一汪小水泊,全场似乎安静瞭一瞬,唯馀北风呼啸。赵奉偏头拉松筋骨,气沉丹田,冲十乌方向大喝。
“焉有竖子出阵与乃翁对垒?”
裹挟著强烈杀气的音浪瞬间蔓延十乌全军。前面兵卒胆子小一点的,直接倒退数步,面色惨白,恐惧自心底溢出,士气低迷。此时,中军主帐大王面色阴沉,眼底却燃著一簇森冷的焰火。他这会儿非常拉不下脸,雄赳赳气昂昂来破关,结果斗将连输两场。
今日非要斩杀赵奉才行!
“先登夺旗斩将者,重赏黄金五千两!赏赐豪宅一座,良田千顷,佳人上百!”十乌大王很清楚如何才能调动积极性,抬手一挥,指向被茫茫细雪遮掩的模糊关隘。
“这一切都在这座雄关之后!”说著,十乌大王拍著扶手起身,气运丹田,朗声大喊道,“尔等皆是十乌最骁勇的儿郎,你们——谁能够为本王摘下此子项上人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五千两黄金、豪宅一座、良田千顷以及上百佳人,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
当即便有一名武将出列。
是一张陌生且不起眼的面孔。
实力倒是十分出色。
甚至当场立下军令状。
十乌大王自然欣喜,亲自为其斟酒壮行,那武将一饮而尽,将酒碗重重摔地,转身而去。苏释依鲁瞧瞭皱眉,但也没说什么,隻是并不看好此人能赢那个赵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