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闻言,心中不是滋味。
辗转反侧一整夜,还是答应瞭老妻。
谁知女儿对此反应激烈,好似往热油裡面泼水,反应超出俩人预料,他们愁死瞭。
老妻柳眉倒竖:“小?”
赵奉气势更弱瞭点,略带点结巴。
“是、是啊……”
老妻骂道:“老娘在她这年纪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老娘小,偷偷摸摸拉手亲……”
赵奉眼疾手快将老妻嘴巴捂住。
徐解:“……”
这对夫妻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赵奉神情尴尬冲徐解笑笑,扭过头压低声道:“这会儿还有贵客在呢,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轱辘,也不怕人看笑话。趁著她还没跑远,为夫这就点齐傢将部曲去找。”
徐解勉强能插得上话。
“来时带瞭点人,能帮著寻找令嫒。不过,此事不以宣扬,有损令嫒闺中清誉。”
“找人这么大阵仗还要啥清誉?”
偷偷摸摸找?
能找到女儿人影就怪瞭。
横竖他已下定决心。隻要能找回女儿就不再相看人傢。想养面首玩儿也由著她,不喜欢男的,喜欢女的也行。反正他这些年打仗有些积蓄,多养几张嘴也没压力。
赵奉率部曲出动的动静瞒不瞭人,连午睡的吴贤都被摇醒,他瞬间清醒,忙问:“咳,大义这准备找谁干仗?”莫不是忍不瞭瞭,想用武力找那几个找茬的解决矛盾?
结果——
是人傢女儿抗拒议亲而离傢出走。
吴贤:“……大义的女儿?”
芈侧夫人提醒:“他非常宝贝。”
吴贤揉著眉头想起来瞭。
赵奉刚入他帐下没多久,赵奉的女儿参加某次女眷花宴,席间举止惹来天海某傢女郎嗤笑,直言她是粗鄙出身。二人争执吵闹,赵奉一听二话不说将女郎傢长打瞭。
这事儿还是吴贤给擦的屁股。他从脑海挖出这么一桩事,咋舌道:“隻是议亲就离傢出走?还有,这大义也忒不懂事,阵仗闹这么大,他女儿日后议亲该如何?”
芈侧夫人:“贤郎赐婚不就行瞭?”
吴贤苦笑道:“冰人这活儿可不好干哦。若是佳偶天成,自然是一段佳话。若是凑成一对怨偶,不是一次性将两傢都得罪瞭?传我命令,封城,严查这年纪的女郎!”
赵奉这段时间遭遇的排挤他不是没看到,也尽力安抚赵奉,敲打暗示其他几个收敛,隻是收效不佳。再加上,赵奉回来后,对他那位沉弟极尽溢美之词,似有偏心。
吴贤就好似那发现对象出轨的异地恋情侣,敏锐感觉到瞭异样,第六感拉响警报。
他预备冷一冷赵奉。
但吴贤还知道啥叫分寸。
冷,却不能冷到离心,让人心寒。
赵奉女儿离傢出走,自己不能没有表示。思及此,吴贤翻身下瞭榻,匆匆披上氅衣。与此同时,天海其他人也收到消息,得知前因后果,无语、哂笑、幸灾乐祸。
唯独秦礼是真心实意帮忙。
看到秦礼,赵奉好似看到瞭主心骨。
秦礼道:“莫慌,侄女不会有事。”
赵奉找瞭半天连女儿影子都没抓到,急得一头汗,看到秦礼都想抹泪:“唉,如何能不急?天海之外,兵荒马乱,盗匪横行,她一个女儿傢,若是碰上瞭危险……”
青壮男子都不敢随意外行。
他以为女儿至多藏在天海治所境内。
没想到翻瞭个底朝天没抓到人。
若是出瞭治所——
看著红瞭眼眶的高壮汉子,秦礼神色仍镇定,给赵奉一一分析:“你这是关心则乱,侄女是勇不是莽,又是打小跟著咱们一路颠沛过来的,她如何不知外界凶险?”
离傢出走是为瞭抗婚。
又不是为瞭找死。
“你让人去查查,侄女房中少瞭什么。咱们也好根据少的东西,有个大致判断。”
赵奉苦著脸:“这能判断什么?”
跟著奔波半天的徐解不由得揉瞭揉眉心:“在外行走少不瞭黄白之物,带瞭多少才能走多远。府上可有缺失马匹?若没有,最好再查查附近租赁的车马行……”
事实证明——
赵奉的女儿比赵奉有脑子。
离傢出走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人傢连著三五日闹悬梁自尽的戏码,也是为瞭浑水摸鱼,借机准备离傢出走的一应用物。这一切,还都是在赵奉眼皮底下完成的。
秦礼:“……”
让他说什么好呢。
根据车马行提供的消息,赵奉他闺女确实在这裡租赁瞭一辆驴车,还给他们钱,让他们准备干粮和男式衣物,聘请短途护卫。
“可有说往哪裡去?”
“隐约有听说……要去河尹……”
赵奉和秦礼齐刷刷看向徐解。
徐解:“……”
秦礼倒是不意外:“附近治安最好的就是天海、河尹、上南和邑汝几个地方,她一个普通女儿傢,可选择的目标不多。”
若往战乱地区钻,隻是被人贩卖进烟花柳巷还算好,怕就怕卖进人脯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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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女儿逃傢去瞭河尹。
赵奉一脸期盼地看著徐解。
双手不自然地磋磨,酝酿瞭半晌才开口道:“这事儿毕竟是傢事,按理说不该劳烦文注出手的,不过——我这也不方便拉帐下傢将部曲往你河尹抓人,你看……”
一侧的秦礼眉头狠狠一跳。
赵奉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信息量巨大——这是正经将徐解看做一名郡守,尊重对方的领土势力,未经允许不率兵入境,而非将徐解看做同一个主公帐下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