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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855)

“城西一老妪,状告邻居寡妇。”

沉棠匆匆吃瞭两个饼。

“告什么?”

沉棠为瞭汝爻治安,设立一面鼓,若有冤情可击鼓鸣冤,由她亲自处理。

这还是第一次响。

“寡妇勾引其子不成,因爱生妒,又谋害其孙……老妪携儿媳幼孙上门讨公道,却、却被宁院长所阻拦。那老妪还要状告宁院长,一昧维护学生而枉顾黑白……”

这涉及到学院女生和院长宁燕。

不然,就隻是一桩寻常矛盾。

沉棠沉瞭沉脸色。

道:“过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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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爻庶民对沉棠这名字真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毕竟她隔三差五就上热搜屠榜,想没听说过都难。不是“沉君率领孤军直袭十乌都城”,就是“沉君割下十乌三万首级”,便是“沉君强龙挥刀斩杀地头蛇”,又或者“沉君爱民如子自掏腰包给全郡庶民义诊”……

至于兴办学堂什么的,因为隻涉及一小撮人的利益,所以引起的关注度并不高。

熟悉归熟悉,但让他们说一说他们的郡守生得什么人模人样,却是一个说不出来。

因为沉棠在外活跃不如浮姑那会儿。

这次鸣冤鼓响,算是她头一回在比较正式的公衆场合亮相,闻风而至的庶民好奇心拉满,都想一睹这位一郡之长生得什么模样。事实证明,长得好看能占三分便宜。

沉棠就长瞭这么一张好看的脸。

青年文士眼前又是一亮。

立在人群的祈善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低声威胁:“不想死的话,你就谨言慎行!”

祈善很清楚这厮什么脾性。

他对美人的喜欢,跟康时有得一拼,二者不同在于康时喜欢暗骚,这厮热衷明骚。

不然也不会有那样的文士之道。

“你这么紧张作甚?”

青年文士怀疑对方想捂死自己。

祈善黑著脸强调。

“那是我主公!”

青年文士费劲儿将他撕扯开,双手扶正自己的发冠,没好气道:“知道是你主公,百来斤的大活人,我还能夺走她不成?”就算他有这念头,奈何文士之道也不支持。

祈善呵呵一声。

这时,沉棠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堂下何人?”

“状告何事?”

“有何冤屈?”

沉棠三连询问,因为她的容貌不属于威严冷厉那一款,也没有刻意释放威势,所以底下老妪稍稍适应当下的肃穆氛围,吞咽一口口水,给自己鼓劲儿:“老妇人傢住城西黄皮巷,这是老妇儿子、儿媳和孙儿,告邻居卓寡妇勾引吾儿不成,竟对小孙儿下毒手……恳请沉君严惩这荡妇,还老妇一傢公道……孙儿可是一傢命根啊!”

说著抬手抹泪不止。

击鼓之后有小吏过来瞭解实情。

她这些话都是小吏帮忙整合过的,免得在堂上胡言乱语、词不达意,耽误时间。

哭完,又指著宁燕:“还有这位……”

小吏有暗示宁燕的身份。

老妪不甘心地将抵在舌尖的“贱妇”咽回去,闲著无事过来记录口供的顾池微挑眉头,微垂眼眸,掩下不悦。那老妪继续道:“……这位宁院长不分黑白,欲冤枉我等!”

沉棠视线转向宁燕。

宁燕行礼道:“绝无此事。”

沉棠道:“你说。”

宁燕对这事儿也有几分瞭解。

她身边这个学生因为自身有些外族血统,性格颇为孤僻。宁燕秉承宴师的教学理念,不对任何学生有偏见,对其一视同仁。这学生年纪不大却有著刚毅果决的心性。

正好对瞭宁燕的胃口。

今早,宁燕发现学生情绪有异。

下瞭课,更是找自己求救。

原来,卓寡妇跟老妪一傢生怨已久。老妪不是扯著嗓子指桑骂槐,便是跟一群上年纪的邻裡闲聊,添油加醋传播卓寡妇的过往用来打发时间,硬生生将还算开朗乐观的卓寡妇,折磨得孤僻寡言。现在又搞莫须有的罪名,诬赖卓寡妇害老妪刚出生的小孙。

还扬言要让卓寡妇一命抵一命,女学生收到求助,慌得六神无主,唯有依靠宁燕。

宁燕也不是帮亲不帮理之人。

她详细瞭解瞭所谓的“毒害婴儿”。

宁燕:“主公一看襁褓此子便知。”

沉棠让人将小妇人怀中襁褓抱上来,掀开遮挡的佈帛。襁褓中的婴孩睡得香甜,看个头,出生应该不满月,隻是皮肤异常薑黄,且口腔颌面部唇裂畸形,即是兔唇。

她道:“黄疸是有些重,给孩子多喝点儿水,每天趁著日头不大的时候抱著晒晒太阳,若是还不行就去医馆找董老医师看看。他虽然不擅长小儿科,但总好过没有。”

沉棠的口吻极其平淡。

仿佛这孩子上唇的缺陷很常见。

不过话说回来——

“我看瞭这孩子,仍是不知哪裡戕害瞭……这孩子不是好好的吗?隻是黄疸重……”这又不是人为的,沉棠有些摸不著头脑。

这么一件事也击鼓鸣冤,觉得她很闲?

老妪一听,嚎啕大哭,也不顾小吏交代的不可喧哗公堂,竟将襁褓小儿惊哭瞭。

沉棠隻得抱著哄瞭哄。

不奏效,便用瞭文气隔音手段。

宁燕看自傢主公神情自然,不似作僞,便提醒:“主公看这孩子面部是不是……”

沉棠低头一瞧孩子:“哦,你说唇裂?但唇裂跟戕害又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

这下不止是老妪哭,孩子母亲小妇人也哭瞭,唯独这傢的成年男丁还木著一张脸,全程像个局外人,围观庶民窃窃私语。宁燕没想到会如此:“老妪这一傢人的意思,是说卓寡妇勾引这傢男丁不成,便趁著老妪儿媳独自在傢的功夫,送瞭一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