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胡一边听一边点头。记录的警员脸上也流露出几分佩服的情绪。
所以乌鱼在院中叫嚣要杀邓雄的事被路人听见,路人也隻是一笑而过。
而乌鱼的目的也终于显露。
他让王瑾拿出车钥匙,还说那车归他瞭。
绑架墨浅舞的当天,高喜悦就将一切事情告诉瞭乌鱼——即便高易再三强调不能说。
所以从周五开始乌鱼才会频繁出现在高喜悦的傢中演戏,他刻意提安长达的死不是为瞭“炫耀”,是为瞭“警告”。
乌鱼不怕他们报警,因为高喜悦会随时都会反水帮他。
乌鱼的愚蠢傲慢不过隻是表象。
他的戏不仅演给他们看,还演给那个叫墨鱼男人。
乌鱼说墨鱼是卧底。因为墨鱼做事太小心,总是会检查枪裡子弹的数量。他用这句话成功让邓雄怀疑墨鱼是警察。但实际上处处小心,时刻数子弹数量的又何止是警察呢?
孟胡提问:“乌鱼有没有说过他是怎麽看出警方派出卧底的?”
高喜悦曾说乌鱼有个帮手。
警察会防著帮派裡的人,但对帮派外的普通百姓不会有戒心。那个帮手跟踪女人时看见墨鱼和警察接触。
乌鱼大张旗鼓说要杀邓雄是为瞭让那个卧底对他放松警惕。
这才有瞭抓李文化妻子后邓雄决定对其性]侵的事。
如果墨鱼是警察,他一定做不出强]奸女人的行径,一定会拼命阻止。
孟胡陷入沉默:“所以你们三个才会绕路去那栋无人的民房,你们是想找到那个女人,对吗?但为什麽不直接报警,也不将她送去本地的医院?”
不报警是因为当时已经事发,他们需要以车换车。
送去外地的医院是高易的主意,因为被强]暴这种事对许多女人来说难以啓齿。他认为如果是外地的医院应该会对受害者好很多,所以他们千挑万选,选瞭镇政府门口。
孟胡:“我也不知道该骂你还是夸你……”
可高易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
高易继续讲述。
乌鱼“杀邓雄”的提议无人搭理,他要车钥匙王瑾也不理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帮派分子”的身份也不过如此,除瞭胆小的懦弱的高喜悦,没人在乎他。
无能狂怒的乌鱼决定使用暴力。
王瑾冷笑著插话:“使用暴力?我毕竟被称作一中校霸,对吧,班长。”
墨浅舞用力点头。
乌鱼有枪,但他再蠢也不敢白天在村裡动枪。
王瑾和高易对付他。
墨浅舞抢走瞭那把枪。
“那枪在哪裡?”
墨浅舞的声音比蚊子还细:“换来的那一辆车裡。车裡有个书包,书包裡有一隻玩具熊,拉开玩具熊后背的拉链就能看见藏在裡面的枪。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真没打算藏枪,我们原本计划是看完漫展就去警察局将枪上交,结果……后来太害怕,便没敢说……”
害怕?
谁傢害怕警察的小孩会三个人编出一整套谎言妄图糊弄警察?
孟胡心裡大骂现在的小屁孩儿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面上依旧温情慈祥。“没关系,孩子。警察叔叔知道瞭。后来又发生瞭什麽?孩子。”
墨浅舞:“乌鱼死瞭……”
又死人瞭?
又死人瞭?!
孟胡暴跳如雷。“尸体呢!”
“真的不知道。”
杀死乌鱼的是草鱼。
也就是张伟。
高易等人正在和乌鱼拉扯,本应该紧跟邓雄左右的张伟忽然跑来冲乌鱼破口大骂。
因为他听人说乌鱼要杀邓雄。
帮派内的人吵架,他们自然不会插手。他们看著草鱼和乌鱼进屋,听著两人争吵。等房中彻底安静后高易才进屋看两人打架谁打赢瞭。
乌鱼被草鱼活活勒死。
墨浅舞趴在桌上呜呜哭瞭起来。
草鱼把尸体带走瞭,走前警告他们五个不要乱说话。他做这一切是为瞭邓雄大哥。“‘东西我待会儿来取,还算你们几个识相’,走前他这样说。”
他走后,五个孩子紧紧靠在一起,吓得说不出一个字。
虽然草鱼凶巴巴的说敢报警就杀瞭他们,但他们都说一定要报警,隻是都太害怕,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像赶一场演出,高杰开著那辆破面包车回傢。
在高杰的事上,高易没有撒谎。
高杰一到傢就疯瞭般见高喜悦朝死的打!似乎不将他活活打死不能消解心头之恨。
让墨浅舞躲回自己傢,高易再一次冲上去帮高喜悦——即便高喜悦出卖他,出卖王瑾和墨浅舞。“小时候我时常被人欺负,那时是他保护我,所以长大后我一定会保护他。”
可高喜悦太害怕瞭,为瞭不挨打他说出瞭傢裡藏著一辆车的事。甚至在高杰的要求下倒打一耙控制瞭王瑾
高杰视财如命,却没有去看车。
一群人打去后院,高杰更是刻意避开藏车的位置,像是一早就知道。但高易那个时候也没有多想,他看见瞭高杰手中的螺丝刀。没有武器的高易隻能左右闪躲。
幸好命运眷顾——那一刻高易真的以为是命运眷顾。那把螺丝刀忽然落在地上。
为求自保高易下意识的捡起螺丝刀,刀尖朝向用作防身。
可高杰完全不信他敢动手,他哈哈大笑,张开手臂朝高易而来——
鲜血溅瞭高易一身。
高易什麽都不记得,隻记得自己杀人瞭。
杀人,就必须自首。
那一刻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自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学校,高易情绪几乎崩溃,在极端的压抑下高小玟扯瞭扯他的衣角,让他快逃。高小玟说她会顶罪。因为她未满十四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