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苏往铁门裡看一眼。
铁门外的灯虽然闪烁不稳定，但它好歹还在坚持工作。
铁门裡面的可好，直接罢工瞭。唯有铁门外边透过去的微光，勉强能看清裡面。
裡面还有很长一段走廊，两侧有不少门。
银苏一隻脚跨过铁门，刚想抬另外一隻脚，又倏地想起什麽似的，转过身看向护士长：“我害怕，你陪我呗。”
护士长正想著美好的未来，眼底涌动著阴暗疯狂的喜悦，突然听见银苏这句话，表情一僵。
谁要陪她？
半晌，她扯下嘴角，道：“我隻能带你……啊！”
护士长被银苏扯瞭进去，她慌忙抓住铁门，才不至于完全进入裡面，有些惊恐地吼：“放开我！！”
“你好像很害怕呀，没关系，我会陪著你的。”银苏面含微笑，慢条斯理地掰她手指，“护士姐姐还是松手吧，不然受伤瞭我会心疼的。”
“……”不！！
护士长紧紧抓著铁门，可是银苏力气很大，她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地掰断，指骨断裂的声音回响在走廊裡。
“哐当！”
铁门被甩回去，锁链哗啦作响，等护士长回过神，银苏已经将钥匙揣进瞭她兜裡。
微光被隔绝在铁门外，整个走廊陷入黑暗中。
护士长：“……”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在干什麽！？
短暂的迷茫后，护士长心底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她伸出那隻被银苏掰断五指的手，以诡异的角度意图掐住银苏。
银苏侧身避开，抓著护士长手腕，将她甩在墙上。
“啊——”
第22章 完美人生疗养院（22）
护士长惨叫一声。
银苏甩掉手上的血，将护士长拽到身前，掐住她脖子，声音轻而无奈：“护士姐姐，我们可以好好相处，没必要动粗的是不是。”
护士长隐藏在黑暗中的脸扭曲得不似人，她手腕被斩断，鲜血如注，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反抗的勇敢之心。可是脖子被湿黏的手掐著，她闻到瞭黏稠腥湿的血腥味——是她的血。
许久没有感受到过的恐惧，卷土而来。
她有一种感觉，她要是继续挣扎，面前这个可恶的病人，会毫不留情拧断她的脖子。
护士长不动瞭。
掐著她的那隻手慢慢蹭过她的皮肤，护士长浑身僵硬，隻觉得脖子被一条毒蛇缠住。
那隻手缓缓松瞭力道，在她脸上轻拍瞭一下：“护士姐姐这样才乖嘛。”
她手上有血，被拍一下，护士长隻觉得满脸都是黏稠感，身体有些发软，不受控制靠在旁边的墙上。
[刷拉——]
什麽东西在地上拖行发出的声音。
银苏往声音传来的走廊深处看去，可惜眼前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见。
那一声‘刷拉’，像是某种信号，唤醒瞭沉睡在黑暗裡的所有生物，各种声音从不同的地方此起彼伏地响起。
她甚至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东西出来瞭……
“什麽东西？”银苏还有心情询问护士长。
“……”护士长不想回答，然而门被锁住瞭，她又打不过银苏，隻能低声回：“病……病人，失心疯的病人。”
“哦？”女生声音微扬，仿佛对那些失心疯的病人很感兴趣似的，“他们会攻击人？”
护士长闷声应：“嗯……”
声音越来越近，可是银苏还在心平气和地说话：“那你们来的时候怎麽办？他们不会攻击你们吗？”
护士长听见黑暗裡传来的声音，语气略急：“我一般不来这儿，是夜班护士负责他们。他们不受控制，发起疯来谁也不认……我们快离开这裡吧！！”
护士长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进来。
她隻是想将银苏骗进去，这些失心疯病人自然会杀瞭她。
“夜班护士……穿蓝衣服那些护士？”银苏其实就见过两个蓝衣护士，一个是前任护士长，一个就是昨晚来叫他们的护士。
说起来……昨天晚上不管是她离开还是回来，都没有看见住院大楼的值班护士。
护士长连连点头：“是。”
护士长听见有个声音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那是某种东西剐蹭墙壁发出来的声音，尖锐刺耳，并且越来越近。
她已经退到铁门边，可是铁门被锁住瞭，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这扇门。
冰冷的气息从她前面扑来……
[啪嗒——]
一束光亮起。
护士长看到自己面前那形容枯藁的失心疯病人，四周影影绰绰，都是人。他们肢体怪异，扭曲得不像人样。
光束从银苏那边扫过来，扫到失心疯病人的时候，他们像是受到什麽惊吓，低吼著往黑暗裡退去。
护士长：“……”
她怎麽会有夜班护士的手电筒？
银苏在四周晃一圈，逼著几个病人回到他们房间裡，“生病瞭就乖乖待在病房，出来乱晃吓唬人就不对瞭。”
失心疯病人在黑暗裡嘶吼。
银苏清出一片安全的空间，朝著护士长招瞭招手。
护士长虽然不太愿意靠近银苏，但是她现在没得选，隻能捂著被砍断的手腕，挪瞭过去。
银苏低下头，拉起护士长的衣服，用干净的地方擦手。
那双素白的手上沾著猩红的血……嗯，她的血。血迹有些已经干瞭，她擦几下没擦掉，不耐烦地‘啧’瞭一声。
护士长莫名一个激灵，就怕她蹦出一句：护士姐姐的血真的是令人讨厌呢。
好在银苏什麽都没说，擦不掉也不继续折腾瞭，斑驳著血迹的手伸到护士长面前，微笑道：“护士姐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