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与荆棘鸟【悬爱】(137)
朝朝微愣。
“时刻在你身边。”许言清解释说,“在浪漫的国度裡,送给爱人腕表,指的是想要时刻在你身边的意思。”
所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
隻是,许言清手腕上的那个牙印真的有些太扎眼瞭,明显得不得瞭,就算带瞭手表,都露出来瞭半截。
朝朝羞涩。
“你,能不能换隻手带啊……那个,蛮明显的。”她指瞭指那个牙印。
许言清愣瞭一下,似乎是想到瞭什麽,眸色慢慢转深,说她:“尖牙利齿。”
“我咬你,你不躲,关我什麽事。”
完全不会内耗,隻会归咎外因的朝朝,如是说。
“是是是,我没躲。”他镇定自若,唇角微微勾起,慢悠悠地打趣,“隻不过,下次不要咬在手掌下缘,和人握手,不好推脱给猫咪这种小动物。”
“衣服能遮住的地方,随你。”
朝朝眼睛瞪圆,完全无力反驳。
许言清,是个隐藏的闷骚男吧?!
剪枝
是夜。
皎洁的月光透过古堡的十字窗,洒在瓷白的地上,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响起,穿著燕尾服带著单个圆镜片的老管傢推开瞭书房的门。
书房内,巨大顶天立地书架前,男人坐在圆形高凳上,正在画油画。
“少爷。”
老管傢尽管喊的是他幼年的称呼,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位年轻的少爷已经是整个黑手党傢族掌门人的事实。
“嗯。”
崔诚应瞭一声,在纺佈上涂抹完最后几笔,转头问:“有什麽事情?”年轻英俊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杀伐与黑暗的气息,如果不知道内情,旁人多数以为这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傢公子。
老管傢不敢再看,垂下头,先把今日“公司”的事务彙报瞭一遍,才说:“……因为拉斐尔的画和涅墨西斯病菌投资失败的缘故,公司裡的老人似乎对您有些意见。”
“哦。”他轻飘飘地说,“那让他们闭嘴好瞭。”
“明白瞭。”
崔诚的一隻脚落在地上,一隻压在高脚椅的椅腿上,他放下画板转瞭个身,对年迈的老管傢说:“那您对我有意见吗?”
“不,我相信少爷的任何决定。”老管傢说。
“那就好,隻是在圣战过程中遇到瞭些困难,我会亲自解决它们。”崔诚笑瞭笑,“当然,我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手段。”
此时,月光照映十字窗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像是一个圣洁的十字架。
崔诚的身后,那幅画已经完成瞭,是一座大桥。桥的一边是光明灿烂的黎明,而另一边则是还未褪去的黑暗,那座桥立于光明和黑暗的交界。
“少爷的画,不比拉斐尔的差。”老管傢赞叹道。
“那您觉得,我是那座桥的哪一面?”
崔诚边说边走到阳台边,推开窗户将窗台上的一株薄荷带进屋内。
老管傢递过来一把剪刀,说:“您自然是光明灿烂的一方。”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隻怕是觉得疯瞭,将意大利黑暗势力的代表人物,说成光明灿烂的一方,著实讽刺又可笑。
连崔诚自己都忍不住露出瞭嘲讽的微笑。
“不是哦。”他说著,摘掉薄荷的顶叶芽心,放入冰威士忌中,“管傢您背叛瞭上帝,我不喜欢这样的谎言,我这种人怎麽可能站在光明的那面。”
他接过瞭管傢手中一直递著的剪刀,开始给薄荷修剪枝叶,薄荷的长枝被他齐腰剪断。
“我是站在桥上的人,永远无法属于任何一边。”
*
和意大利相差六个小时的南市,此刻是早晨八点半。
朗博路256号的大门被人砰砰砰的敲著,李泽似乎忘瞭还有门铃这回事,直到敲到拳头火辣辣地疼,才开始替换著按门铃。
什麽事能这麽著急?
许言清黑著脸刚打开门,李泽就要往裡面挤,“可算是开门瞭,今天怎麽磨蹭这麽久啊,我带瞭档案过来……
李泽挤门的动作顿住。
“不是,你堵著门口,不让我进?”
许言清的门隻开瞭一个小缝,而他穿著舒适的傢居服就堵在那个门缝边,更别说内门的链子都没打开,难怪他怎麽挤都进不去。
“楼下咖啡厅等我。”
许言清说完后,立刻碰的一声关瞭门,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李泽,心裡暗自嘀咕。
屋内,朝朝穿著宽大的睡裙从卧室探出个头来。
“谁来瞭?”她问完自己开始猜测,“是李泽吗?我记得之前有让他去查暗网和那个受害者协会的背景来著。”
许言清“嗯”瞭一声,往屋内走。
“他是说带瞭档案来。”
档案?
看来,他就是带著调查结果来的瞭。
朝朝点瞭点头,目光跟著许言清的身影到厨房。
“那你干嘛不让他进屋说?”
许言清倒咖啡的手停顿瞭一两秒,扭头看著朝朝。
“没收拾,”见朝朝完全没理解意思,良久,他下巴抬瞭抬,指向料理台对面,“沙发。”
是沙发没收拾。
为什麽没收拾……因为昨晚……
顾朝朝懂瞭,紧接著一张脸仿佛水煮的虾子,红成瞭一片。
“所以,我让他去楼下咖啡厅瞭。”
许言清不慌不忙,神情淡定,好似那张沙发上的痕迹没有他半点功劳一样。
朝朝默瞭,论脸皮和不动神色,她输瞭。
……
李泽在维纳斯咖啡馆等那两人等瞭将近半个钟头,期间喝瞭两杯咖啡吃瞭两包三明治,说起来这些东西还都是机器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