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与荆棘鸟【悬爱】(24)
而许言清,好像随时都能保持清晰的思路,永远知道他下一步需要做什麽。
他的电话拨给瞭苏樱的技术办公室。
“Hi,sir,有什麽可以帮您的吗?”
免提传来苏樱欢快的声音。
许言清思索瞭下:“我需要你查一下,近30年南市所有的人口失踪案。”
“许先生,你知道这是多庞大的数据吧?”
苏樱话音刚落,听到顾朝朝补充:“关注女性,有孩子的女性失踪案,或者被谋杀的。”
“ok,我的顾博士,稍等,隻需五分钟。”
许言清双手抱胸,食指轻轻敲著胳膊:“苏樱,交叉检索,我还需要近30年……不,是近25年来,与之相关的全国范围内所有碎尸案。”
“没问题!”
苏樱看著屏幕上不断弹出来的信息框因为交叉检索,逐渐减少、逐渐集中,最后仅仅剩下一个名单,她提瞭提蜻蜓複眼似的大黑框眼睛,盯在屏幕上又仔细看瞭看。
“博士们,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们需要的名单。”
顾朝朝和许言清互相看瞭对方一眼。
“说说看。”许言清说。
“2004年,也就是26年前,南市老街区有一桩女性失踪案,34岁的林秋子被报失踪,不过这个案件以林秋子和情人私奔结案瞭,她有个12岁的儿子林子文被当地妇联接手,当时的报告上表明身上有许多虐待伤痕,一年后被送往孤儿院。2014年S大有一桩碎尸案,死者顾歆被发现死于出租屋,身体被肢解成三十六块,分别被浸泡过福.尔.马.林,凶手系死者的男友临床医学学生,也叫做林子文,据说他们那个时候在闹分手。”
林子文被母亲抛弃虐待后留下瞭严重的心理创伤,这种创伤一直埋在他心理深处,而与女友分手成为瞭一个刺激源。
“同一个人?”顾朝朝皱眉,看向许言清,“林子文会是杀害李筱筱的凶手吗?”
许言清眸色渐深,食指继续敲击著胳膊,没说话。
“不可能是林子文。”
苏樱耸瞭耸肩,但凡真是林子文,她刚才就不会这麽纠结瞭。
“因为他死瞭,他当时被人发现的时候和尸块睡在一起,警察接到报警过来,没等上楼,屋裡直接瓦斯爆炸瞭,全都烧成灰瞭,连尸检都没法儿做的那种,真变态啊,这是连死都要和她在一起?”
许言清眯起眼:“林子文当时所在的孤儿院是繁星孤儿院?”
“对!你怎麽知道的?”苏樱诧异。
顾朝朝忽然意识到:“陈路当时也在那个孤儿院!”
苏樱拉出繁星孤儿院的资料,果然看到陈路和林子文在同一张大合照裡。
“所以,这是模仿犯?”
畏罪自杀
火红色的SUV在大雨落下以前,快速地向明基医院驶去。
路上,顾朝朝打电话给李泽,一连拨瞭好几个电话,对面才接通。
“李泽,申请搜查令,去明基医院逮捕心理医生陈路!”
她飞快地说完,却没听到回应。
“李泽?你在听吗?”
“在听,不过不用著急瞭,因为我现在就在明基医院。” 李泽带著蓝色手套的手拿著手机说。
顾朝朝皱眉:“什麽?”
此时的李泽,拿著置于耳侧面的手机,正站在陈医生心理诊疗室中,他转过身看向趴在办公桌上的陈路,沉声道:“我想,你需要赶紧过来一趟瞭。”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路?”
“他死瞭。”
李泽的视线停住。
趴在桌子上的男子,还穿著白大褂,睁著一双惊恐的眼睛,死不瞑目。
这场大雨,酝酿许久,终于落下瞭。
*
顾朝朝拎著简单的现场勘察器材箱,单手掀开明黄色的警戒线,走进案发现场。她身上潮湿,T恤上印著豆大的雨珠湿点。
李泽正在门口和陈路的助理医师问话:“你是怎麽发现死者的?”
助理医师是个瘦小的女人,还有些惊魂未定:“今天中午有人来找陈医生,他没时间去食堂,让我帮忙打包一份上来,我本来是进来送饭的,就看到陈医生睁著眼睛倒在瞭桌子上,我试探瞭鼻息发现没气瞭,就立刻报警瞭。”
“来找陈医生的是谁,你知道吗?”
助理医师当即指著刚刚进来的许言清和顾朝朝:“就是他们两个!”
李泽转头看到他们俩,抿瞭抿唇,有些无语。
安置好瞭报案人,李泽推开门:“你们看一下吧!”
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如释重负一般,完全不像是又多瞭一个案子的焦虑。
门内是顾朝朝还算熟悉的摆设,毕竟她和许言清才离开不到1小时。
陈路的尸体没有人碰过,还是以趴著的姿势,倒在办公桌上,脸色惨白,嘴唇的血色也已褪去,瞪大的双眼透露著不可思议的惊诧。
谁也猜不到,他最后一眼看到瞭什麽。
顾朝朝戴上手套走上前,用器械测试瞭一下他的肝温,根据他体表的尸斑和关节的僵硬程度,推测死亡时间大约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
陈路的死因很明确。
肉眼可见,简单到极致。
他的左胸膛横插瞭一把水果刀,这把刀直插心髒致命处,一刀毙命。他的手还以半僵硬的姿态握著水果刀的刀柄,看起来是自杀的样子。
难道说,因为她和许言清的到访,揭穿瞭他杀人的真相,于是他害怕之馀选择瞭自裁?
顾朝朝蹙眉。
这样想著,她把水果刀拔出,装入鉴证科的证物袋中,后续还要进一步采集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