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与荆棘鸟【悬爱】(77)
撞上他,她意外迟疑瞭几秒,然后笑瞭笑:“对啊,房子找好瞭,趁著最近工作不忙就赶紧搬,不然到瞭年底就要值夜班瞭,到时候肯定不方便。”
许言清点瞭点头。
他看起来有些颓态,额前碎发凌乱地翘著,眼下青黑,似是好久没怎麽休息。许言清盯著顾朝朝,张口想要说什麽,身侧的手指蜷缩著握瞭握,最后还是什麽也没说。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墨菲定理。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总会在下一刻,猝不及防地会心一击。
顾朝朝推开大门,看到苏樱站在的门口的时候,这是她脑子裡闪过的唯一念头。
她依稀觉得这一幕眼熟。仿佛一下回到瞭李泽的办公室,她把温思凝的帽子交给李泽的时候,苏樱脸上的表情也是这样,错愕纠结中,又带著点恍然大悟的複杂。
然后,局裡关于李泽的流言就开始不可控地传播起来瞭。
苏樱:“顾博士?您怎麽在朗博路?”
致命提问。
这时,楼下的咖啡馆,刚好传来阵阵咖啡浓醇的香味。
朝朝喉咙吞咽瞭下,左脚迅速地把行李箱踢到玄关门后,侧著身挡住苏樱的视线,硬著头皮解释:“我刚好下班路过,就来喝杯咖啡——好巧哦,正好遇上你。”
苏樱匆匆进屋,也没四处打量,好像是信瞭朝朝这漏洞百出的理由。已过冬至的天气,冷得不像话,苏樱却满头热汗,喘著粗气。
朝朝见她这慌乱又著急的模样,给她倒瞭杯温开水。她接过杯子,猛地一口饮尽,才道明来意。
苏樱:“许先生,求您帮帮我哥哥——”她说著,拿出一封牛皮纸档案,弯腰鞠瞭个九十度的躬。
在场的另外两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
许言清没给出多馀的反应,他把手中的档案放下,问:“他杀人瞭?”
也不怪他这麽想,苏樱隶属重案组,刑事类的案子不就是凶杀案麽。
朝朝心裡咯噔瞭下,但是转念一想,最近局裡颇为清闲,不至于有凶杀案是她不知道的?
苏樱直起身,否定:“他涉嫌——故意伤害罪。”
也就是没出人命。
许言清思索两秒后,有些迟疑地问:“难道最近我看起来很闲?”
所以,什麽案子都能到他面前来彰显存在感瞭?
苏樱读懂瞭许言清的话外音,隻能硬著头皮上:“我哥哥苏柏是南市美术馆的策展人,这案子和一幅纳粹时期遗失的名画有关……所以,这案子……很值钱。”
值钱,是用气音说的。
若放在平时,许先生肯定是不为钱财而动的。
但是,听李泽说,许先生最近接瞭很多“小案子”,好像是比较缺钱,所以她哥哥的事情来找许先生肯定有戏。
于是,她就来朗博路碰运气瞭。
没想到,这运气还真是碰对瞭。许先生真的接过瞭她手裡的牛皮纸袋。
时间温吞地走著,顾朝朝眨瞭眨因为长时间放空而有些干涩的眼睛,看著许言清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翻阅著裡面的档案。
她有点不可置信:“许言清,你最近缺钱瞭?”
好直白。
苏樱站在一边,听瞭顾博士这话,自己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瞭。她觉得按照男人的自尊心,许先生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最近手头很紧,甚至很可能还会黑脸。
谁知道,许先生在顾博士面前竟然露出瞭一种可怜又委屈的表情,说:“我最近得罪瞭Y&J集团的江总,被他经济制裁瞭。名下的卡现在没办法使用,隻能多接点活,过渡一下。”
不知怎麽的,这话裡好像能品出丝丝的茶味。
苏樱有求于人,不敢点破。
顾朝朝反而陷入瞭纠结,自己在他经济危机的时候搬走,是不是有点不做人?
许言清瞥瞭眼顾朝朝,唇角忽地泛起瞭一丝笑意,他顿瞭顿,又问苏樱:“这案子,能现金支付吧?”
苏樱:“……”
她不知道说啥,但是点头总没错,反正这钱南市美术馆出。
顾朝朝:“……”他好像真的有点穷哦。
*
档案裡的案子资料虽齐全,但是苏樱在餐桌边找瞭个椅子坐下,选择口述案发当晚的情况。
许言清看完瞭档案,站起身,很顺手地把手中的资料递给瞭朝朝。
朝朝边看资料,边听著苏樱讲述,自己作为苏柏的女伴陪同参加瞭南市美术馆的拍卖会。
那是个觥筹交错,奢靡繁华的名利场。拿著手牌受邀出席的几乎都是业界名流,除此之外还有些代替老板竞价的商业精英。
今夜,他们的目的,并非艺术品拍卖,而是来见证遗落的拉斐尔名作——《亚当与夏娃》。
这幅佈面油画早期被纳.粹收缴,后来随著法.西.斯政.权的倒台,画作下落不明。近期,一位意大利的艺术品收藏傢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瞭这幅画,收藏傢决定在鉴定画作真僞后,大方地送往各国美术馆进行巡回展览。
一个月前,这幅画送到瞭南市美术馆,由莱恩院长负责鉴定,同时,它巡回展览的第一站也是南市美术馆。
晚上八点半左右,晚宴刚开始。
莱恩馆长和她哥哥一起去瞭收藏室,进行画作鉴定。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隻是到瞭九点半忽然传来瞭一阵火警警报声。
宾客被疏散,后来,才发现是有人故意按下瞭警报。
收藏室内,莱恩馆长被人从身后击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幸好被发现的及时,紧急送往瞭医院抢救,隻是,现在人还未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