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告白[追妻](32)
孟朝颜瘫坐到地上,抱著膝盖,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他根本不在乎她。
恍惚良久,她无助地拨瞭姑姑的电话。
孟听书听瞭个大概便打断她的哭诉,讽刺道,“沉氏公关团队被他调.教好瞭,他昨晚去哪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连沉傢人都不知道。
孟朝颜失落,孟听书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她,而是关心沉傢的内斗局势。
她咬咬牙,“我想和他离婚。”
孟听书没当回事,“别说傻话。”
孟朝颜哭著喊,“他不爱我。”
孟听书叹瞭口气,给她顺毛,“没人让你爱他,他怎麽对你,你就怎麽对他。好瞭别哭瞭,沉住气,有我在没人伤害得瞭你。你现在隻管养好身体,把BB怀上,其他事交给我。”
孟朝颜哭得更凶,“他不爱我,我们不会有BB,你怎麽就不明白!我不想继续瞭。”
孟听书拿出傢长的威严:“孟朝颜,你现在把眼泪擦干,我让你找他当盟友,不是让你为他哭哭啼啼,听懂瞭没有!离婚不可能,除非你想让孟傢死。”
孟朝颜感觉有张密不透风地网,朝自己盖过来。
她绝望地挂掉电话。
晚上,孟朝颜辗转反複到深夜,想起她悄悄买的安眠药,放在她包裡。
她突然对从小依赖的姑姑萌生瞭恨意。她之前整宿失眠,想让傢庭医生用药,可孟听书强势制止,生怕影响备孕质量,逼她吃一堆没用的药膳。
她蹑手蹑脚下楼,到大门旁的衣帽间找到包包,取瞭一颗放在掌心,然后去餐厅倒水。
餐厅有光线,孟朝颜心口陡然一麻,步履顿住。
沉易安也在。
灯隻开瞭吧台上的一束,像柔和的月光倾斜到他身上。他领带已经不见踪影,黑色衬衫的领口慵懒敞开,威士忌琥珀色的光透过古典杯,折射到他干净漂亮的指尖上。
孟朝颜刚要走,他转过头,星眸略带微醺,“没睡?”
她隻好过去倒水,背著他把药放进嘴裡,喝瞭口水,折回头。
经过他身边,他说瞭句,“酒好喝吗?”
他声线落寞,孟朝颜火气上头,并没有注意,“你不也在喝吗?凭什麽不让我喝。”
“没有不让,”他抬手揉她脸蛋,微凉的指尖耐心地摩挲著,像是安抚,“下次带上你先生。”
他视线缱绻,宛若一阵春风扫过孟朝颜的心口,沉积的痛楚被掀开,她嗓音不自觉地发抖,“沉先生那麽忙,我还是不打扰* 瞭。”
她说完要走,沉易安扣住她手腕,“想去游乐园我们再去就是,明天我有空。”
孟朝颜怔怔盯著他,片刻后,摇摇头,眼眶红透,“我不想去瞭。”
他依旧那麽冷静,像处理公事般干脆沉著。
其实这些天,她心底深处一直有个卑微的声音:如果他道歉,好好解释,哄她一下,她会相信他的。
她别开脸,“我要休息瞭。沉先生,我很累,需要安静。请你以后不要半夜回来。”
沉易安讶然抬头,握著酒杯的手紧瞭下,琥珀色的烈酒随著他力道在水晶杯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一阵沉默。
手被人紧紧握住,孟朝颜走不瞭,干脆转身,冷冷背对著他。
片刻后,沉易安先打破僵局,揉揉她的手。他向来有涵养,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事,温声说,“好,我先睡客房,有事喊我。”
孟朝颜匆匆走开,紧紧抿著唇不出声,眼泪一滴连著一滴掉瞭一路。
靠著药物的力量,孟朝颜睡瞭久违的整觉。
这晚之后,沉易安再没进过主卧。这是他们做真正夫妻之后,第一次分房睡。
她和他的作息本就不同,分房后更加见不到几次。孟朝颜一天天消瘦,那种被扔进幽深的海底,肺裡的空气一点点耗尽,却始终等不到人把她拽出海面的窒息感再次朝她汹涌而来。
苏栀想让她开心起来,可她不喜欢去酒吧,酒精隻会让她放纵大哭,然后更残酷地掀开她心底的千疮百孔。
她除瞭上班,就是看书,看别人波澜壮阔的人生,试图说服自己,她人生的小波小浪不值一提。
一周后,又到周末。
她在外文书店泡瞭一整天,淘到几本老书,准备回傢,司机打来电话,说是跟别人剐蹭瞭一下。
她想著书店离紫园不远,让司机不要著急,自己慢慢走回去。
走瞭一段,空中飘起雨夹雪,孟朝颜躲到公交站,车站的屏幕正滚动放薑以宁生日海报。孟朝颜的情绪就在这一点爆发瞭,抱著重重的书,蹲在地上不顾形象哭起来。
不知过瞭多久,雨停瞭,她抬眸,一把黑伞罩在她头上,握著伞柄的手骨节分明,等她反应过来,手的主人已经在她面前半蹲下,桃花眼笑意盈盈,像寒冬中的一片暖春。
傅祈年什麽都没问,“跟我走?”是疑问句,说话间他却已经拿走她手上的书。
孟朝颜擦瞭下眼泪,他把书放后座,回过头问,“想坐后面还是前面?”
他今天自己开车。孟朝颜本来有点犹豫,但他一问,很快做瞭决定,“坐前面。”
他闲散地打开副驾车门,“随你。”
上车,孟朝颜把安全带系好,冲人笑笑,“谢谢傅先生。”
傅祈年发动车子,视线懒洋洋扫过来,“不想笑别笑瞭。”
孟朝颜不再说话,安静望向窗外。
傅祈年瞥过后视镜,看到她那摞堪比砖头的法文书,“你周末就这样过?”
孟朝颜心不在焉“嗯”瞭声,发现车子往回走,讶然问,“我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