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禁止入内(46)
忽然不安,迟椿朝他微笑致谢,默默攥紧瞭拳为自己鼓劲。
[今天的国王游戏,有没有心跳加速的瞬间?]
苦笑,迟椿坦白:“当然有啊。十指相扣,很难保持心跳平稳吧。”
[是因为人,还是因为单纯的这个行为?]
这次节目组的问题果然犀利瞭很多,让迟椿都怀疑是不是临时换瞭个PD出题。
“两者都有吧。”她看著镜头,眼睑下的小痣是冒号,许多无声的文字流淌。
“但更多的,或许是因为人。”迟椿叹气。
[和“X”,现在是什麽状态?]
垂头,迟椿呼气,眉梢挂上点愁绪。
“让我无力招架的状态。”她拨瞭拨渐渐蓄长有些挡眼睛的乱糟糟刘海,“明明在分手后,我以为我们这段恋情的有效期已经过期。”
“可他为什麽却能扮演著那段感情依然保鲜的模样呢?那些争吵,那些眼泪,那些口不择言,好像在他的眼中都融化消失。”
“好像……我们从未分手一样。”
伴随迟椿轻轻的这句话,直播画面又切黑,白色宋体字又浮出水面。
迟椿的“X”是——!
第27章 Ep4.4
傍晚的海湾公园, 装饰金鱼缸中的金鱼游得有气无力。
迟椿背著装得满满当当的单肩帆佈包,步履匆匆地走近,脸颊上泛著小跑而导致的微微红晕。
“不好意思,我乘坐的公交车晚点瞭!”她一边说著, 一边朝已经准备就位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弯腰致歉。
在公园石凳的另一端坐下, 迟椿平複著急促的呼吸, 努力屏蔽著游叙那仿佛带有温度的目光。
“柠檬茶。”游叙将提前买好的她所喜欢喝的柠檬茶放在石椅上, 往她的方向推瞭推。
“谢谢。”迟椿点头,好不容易留长的刘海从耳后偷跑出来。
在公园所进行的前任会面,好像怎麽看怎麽奇怪。
好春光绰绰约约地躲过繁茂枝叶的遮蔽,明朗地将两人的眉眼映亮。
浅淡洗衣皂角香味、木质调香水馀韵、不知哪处飘来的某人傢做饭烟火味以及簇簇樱花潮湿气味共同夹杂, 把此刻的画面绘制得好複杂。
低眉敛目, 迟椿盯著自己的皮鞋尖, “你的手好些瞭吗?”
闻言,跟著活动瞭一下手腕, 游叙低声说, “好多瞭——隻是, 换季下雨天夜裡还是会痛。”
终于扭头看向他,迟椿扫瞭眼他的手腕,认真地望著他的眼睛, “是没有好好複建吗?医生怎麽说的?有没有吃药呀?……”
毫无条理的一长串问句,不知是将积攒瞭多麽久的问题一口气抛出。
看著她蹙起的眉与毫不遮掩的担忧眼神,游叙扯开唇角笑瞭笑, “创伤后遗症,不严重的。”
扁嘴, 迟椿碎碎念著:“总是说不严重,每次疼起来, 都得换两三件被汗浸湿的T恤。”
“真的没事的。”游叙眷恋地盯著她的侧脸,流心的落日将她完美可爱的脸部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方便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临摹,再次临摹。
“不要那麽坚强,也没事的。”迟椿叹瞭口气,又低下头。
或许苦难与血汗是每个运动员都逃不过的必修课,而坚强是必须拥有的美好品质。
但迟椿偶尔也觉得,其实她多希望游叙可以不要那麽坚强。
可以流泪,可以脆弱,可以柔软……游叙能够隻是成为游叙的。
“你不在我身边,我隻能坚强。”
游叙忽然一记直球打出,迟椿险些招架不住,被直愣愣砸瞭个头晕目眩。
“一直有人在你身边的。”她低下头,讷讷回答。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游叙瞥瞭眼她沉甸甸的帆佈包,“你呢?最近工作怎麽样?”
迟椿组织瞭一下语言,抿瞭抿唇,开口:“还可以吧,依旧在杂志社工作,整天都在和文字打交道,偶尔闲暇时间写写自己想写的故事。”
“挺好的。”游叙回答,心髒却跳得很不起劲。
所以说——她还在和连城一起工作。
“你呢?现在怎麽样?”
有风忽然拂过,迟椿借著风也扭开头,漫不经心地询问。
游叙也别开头,盯著那群慢悠悠的金鱼看,“还好,在‘畅游’给我爸打工。”
“嗯。挺好的。”迟椿忽然无言,所有引以为豪的文学素养在他面前都丢失,仅剩下言语的本能。
“我们分手,好像也是在这个季节。”
游叙仰著头,眯著眼看著不再犀利的春日,猝不及防的话题。
“是。”迟椿交叠起双手,看著自己刚绘制的春日美甲,“分手总是在春天。”
“这次再见面,也在春天。”游叙长长地呼气。
“你有自信我们能在节目上成功僞装互不相识吗?”长久的无言后,迟椿又挑开话题。
摇头,游叙苦笑,“我不确定。”
“我感觉我们隻要少互动,言语互动、眼神互动和肢体互动都少一点,应该能瞒住一阵的吧。”迟椿明显提前做瞭些功课。
“僞装陌生人的成功要义就是少接触。”迟椿信誓旦旦地传授著不知从哪裡学来的知识。
游叙无奈地摇摇头笑著。
迟椿永远不知道,隻要她出现在游叙的身边,一瞬间,他的全部心神便早已被她驯服。
什麽言语,什麽眼神,什麽肢体动作,都已经由不得他瞭。
游叙是被迟椿早已驯服的猫咪,摇尾巴是下意识不受控制的条件反射。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游叙感觉自己的喉咙在发干,“和我分手后,你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