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与我(108)
许之窈莫名有些生气,她抿著唇问道:“你那边应该是晚上瞭吧,你睡瞭吗?”
宋星河淡淡“嗯”瞭一声,“十二点,我准备睡瞭。”
“哦。”许之窈回道,两个人同时沉默瞭。
她在等宋星河说话,可不知为何对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许之窈一时之间有点恼怒。
“那我不打扰你睡觉瞭。”许之窈准备挂断,换来宋星河在对面的一声轻笑。
“你笑什麽?”许之窈问道。
“窈窈,想我可以直说。”宋星河的声音裡含著温柔的笑意,“毕竟我们已经分开瞭十几个小时瞭。”
思念
许之窈被宋星河的话说得脸色微微一红, 羞恼地恨不得挂断电话,隻是在这万籁俱寂裡,他们相隔半个地球, 马上挂断电话,她竟然有些舍不得。
“你这纯属污蔑。”她嘴硬道。
而此时, 宋星河独自坐在阳台上,左手夹著香烟,仰望燕京璀璨的夜空。他身上已经换下平日裡休闲的衣著,穿一件运动夹克,脚上的高帮军靴擦得程亮, 旁边放著一个黑色的旅行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我吗?”宋星河反问,“我可是在这裡度日如年呢。我们可是已经分开瞭十八个小时三十三分钟。”
“是吗?”这人在电话裡, 情话明显说的更溜瞭, 许之窈忍不住微微红瞭脸。
虽然她也觉得在飞机上的时间的确是如此难熬的,然而他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相见。
想到这, 许之窈竟从心裡泛起一丝苦涩。
她才发现, 原来在热恋中和恋人分开那麽久, 竟然是一件如此令人难受的事情。
“其实我也想你。”许之窈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路过, 才压低声音说道。
宋星河笑起来:“什麽?我这裡信号不太好。”
“我说我也想你……”许之窈又说瞭一遍。
“嗯?”宋星河又问。
此时,酒店裡传来脚步声和笑声, 许之窈急急忙忙又说瞭三遍:“想你想你想你!我这有人来瞭,一会儿再说。”
说完,她挂断瞭电话。
电话那头, 宋星河听著电话裡骤然挂断的忙音, 无奈地叹息瞭一声,调出瞭电话录音。
“想你想你想你。”他反反複複调出这段音频好久, 忍不住笑起来,“许之窈,我也想你啊。”
宋星河叹息,脸上露出一丝冷峻,他站起来,掐灭指尖的香烟,拎起旅行袋回到客厅。
此刻,傢裡的一切又恢複瞭他们回国前的状况,防尘佈将傢具们一一遮挡,宋星河来到浴室,看著这裡多出来的好几条毛巾和梳妆镜前的瓶瓶罐罐。
他的眼裡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情和不舍,这裡四处都充满著两个人在一起的回忆,四个多月的点滴相处,竟仿佛像是过瞭一个世纪一般。
宋星河再度发出一声叹息,而后转身,他拿过放在玄关柜前的钥匙,推门而出,把那些温情与依恋,都留在瞭身后的这间小屋裡。
两分钟后,雪佛兰在黑暗中亮起车灯,消失在静谧的夜色中。
而许之窈并不知道这些。
丁柔踉踉跄跄地从宴席上走出来,她似乎已经喝醉瞭,整个人都挂在一个男人身上,含糊不清地一边哭一边问:“你为什麽不要我瞭?徐泽天,你为什麽不要我瞭?”
“我不姓徐,你能不能放开我。”男人戴著一副斯斯文文的金丝边眼镜,窘迫地想把丁柔从自己的胳膊上薅下来,但是显然并不成功。
他尴尬地继续往外走,看到许之窈时,眼裡散发著求助的光芒。
“你好,请问你是她的朋友吗?能不能帮一下我,她好像喝醉瞭。”
许之窈认出来,男人是医疗队的一名主任医师,叫曹文皓。
丁柔看起来是真的喝醉瞭,八爪鱼似的紧紧扒在曹文皓身上,口裡却叫著另一个的名字,满脸的眼泪都蹭在人傢的胳膊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许之窈一边道歉,一边上前,拽著丁柔说道,“丁柔你醒醒。”
丁柔醉眼朦胧地看著许之窈,她那一阵上头的醉意似乎在看到许之窈时,清醒瞭许多。
她盯著许之窈看瞭很久,才喃喃叫出瞭她的名字:“许之窈?”
“哎,对对对,我是许之窈。”许之窈一边说一边帮曹文皓拽下瞭丁柔的胳膊。
丁柔茫然地抬头,哇得一声又哭瞭。
“徐泽天……”
曹文皓吓得不行,接连后退三步,而后否认三连。
“我不是,我真不是,你认错人瞭!”
许之窈也忙著帮腔:“是的啊,丁柔你认错人瞭,我先带你上楼好不好?你别乱动。”
丁柔已经有点懵瞭,但好在她没有继续纠缠,隻是回过神来,轻轻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她们住的地方就在宴会上面的酒店。许之窈跌跌撞撞地带著丁柔回到房间,任由她瘫在床上,蜷缩著身体继续哭泣。
“许之窈,凭什麽我这麽惨。事业事业不顺利,爱情爱情惨遭背叛。”丁柔在房间裡躺瞭一阵,渐渐醒瞭点酒,开始哇哇大哭,诉说著自己从回国以来的悲惨境遇。
先是惨遭男友抛弃,而后接连两个策划案又被关系户截胡,被报社边缘,所以才万般无奈接下瞭这个来非洲的案子。
“为什麽每一次不管有什麽又苦又累的活儿,都是我来!”丁柔趁著酒劲儿气呼呼地大喊。
她莽但一点也不蠢,本以为报道撤侨,从枪林弹雨裡拼出来的新闻,足以让她在报社裡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江山,没想到到头来却沦为御用劳力,隻要遇到髒活累活,领导们保准第一个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