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752)
魏玠把人都留在藩地,用以保护孩子们。
他和昭华轻装上路,隻带瞭几个暗卫。
从藩地到天啓皇城,二人没有耽搁。
夏日炎热,路上几乎没什麽行人。
进瞭城门,他们直接前往皇宫。
另一边。
太后宫中。
下人向她啓奏:“娘娘,长公主和魏玠已经进宫瞭。”
太后神情悲哀,两眼红肿,
她手裡攥著一道平安符,嘴裡念叨著。
“既是皇上所愿,就让他们进来吧。
“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将皇上逼得那麽紧。
“他是本宫的亲儿子啊,若他有个万一,本宫该怎麽办……”
到如今,太后已经看清,如果没有一个当皇帝的儿子,那她这个太后也是名存实亡。
她对皇上的关怀不够,连他身染重病都不知。
若是能够早日发现,及时医治,就不会是如今这个药石无医的地步。
太后很怕失去肃成帝,召集名医为他诊治,可效果微乎其微。
是以,现如今皇上想做什麽,她都顺著他瞭。
太后这几日一直待在小佛堂裡,吃斋念佛,希望儿子平安。
另一边,皇帝寝殿内。
肃成帝躺卧在床,握著魏玠的手,言辞恳切。
“朕不想死……可朕知道,时候到瞭。
“皇姐、魏大人,朕相信你们。
“朕没用,没有为百姓做什麽事,外戚干政,朕没法除掉他们……朕死后,天啓就交给你们瞭。
“求你们放过母后,她隻是一时糊涂,被权力冲昏头脑,她也是为瞭朕。”
肃成帝想保住太后的命,在他们面前说太后的好话。
但昭华永远都记得,太后为瞭追杀她和魏玠,无所不用其极。
当著肃成帝的面,昭华大度地点头。
“皇上,太后娘娘会平安的。”
肃成帝这才如释重负地笑瞭。
昭华又问一旁的太医,“皇上所患何病?”
太医回:“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咳疾,已然伤及肺腑,难以治愈。”
她看向魏玠,想问他有没有法子救治。
魏玠兀自摇头。
连他都是这样的回应,隻怕肃成帝命中注定,逃不过这一劫瞭。
肃成帝还是这样小,不过十多岁的年纪。
他对死亡并不畏惧。
这次见昭华和魏玠,就是想为母亲寻条生路。
他屏退太医,私下裡告诉他们。
“魏玺迫害父皇,他越权……越权与外人勾结,朕错信瞭他。
“朕去瞭后,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你们要……要当心。”
肃成帝病重后,想通瞭许多事。
昭华点点头。
“皇上,你放心,这天啓乱不瞭。”
肃成帝病危,不知哪天就会撒手人寰。
昭华和魏玠一时走不开,暂时待在皇城内。
两人住在公主府,当天,魏玺就来拜见瞭。
魏玺如今势大,言行举止都不同往日,出行的阵仗也比往日奢华。
他大张旗鼓而来,不止是叙旧。
前厅内,魏玠单独会见他。
魏玺送上两份贺礼。
“兄长喜得龙凤胎,我想送礼,却一直被拒之门外,今日当面交给兄长,总能收下瞭吧?”
魏玠沉稳不迫,看也不看那贺礼,直截瞭当地问。
“皇上的咳疾,是你的手笔麽。”
魏玺脸上的笑容一僵。
“兄长还真是一点不委婉啊。”
“你隻回答,是不是你。”魏玠表情冷漠。
第九百八十六章让陈王即位
魏玺放下手中贺礼,周身散发著病态狂热。
“兄长为何如此执著?
“是谁害瞭皇上,有那麽重要吗?
“现在他要完瞭,我们魏傢能重新站起来瞭。
“以后这天啓就是我们的,兄长不高兴吗?”
他不用承认,魏玠就知道真相是什麽瞭。
是魏玺等不及要除掉肃成帝。
魏玠虽然也不是什麽持守正道之人,但至少有自己的底线在。
比如,篡位可以,弑君不行。
何况肃成帝还隻是个孩子。
他站起身,走到魏玺面前。
魏玺也跟著起身,下一瞬,他就被魏玠一掌击中,整个人连同椅子飞出几尺远,倒在地上。
魏玠目光沉凛,冷冷地看著魏玺。
“谋朝篡位,你有这样的本事麽!”
魏玺吐瞭口血,倔强地爬起身,那相国华服稍显凌乱,被他抚平。
他对著魏玠狂笑。
“没本事?
“兄长,我若没本事,怎能做到这一步!
“我不像你,隻知沉迷温柔乡!你还记得魏傢族人是怎麽死的吗!还记得母亲吗!
“你对这慕傢那群人卑躬屈膝,那两个孩子,就是孽种!!
“他们不配姓魏!
“这天啓的江山,我要定瞭!慕傢的人,我也杀定瞭!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要与我作对,好,那我们兄弟二人,从今日起,分道扬镳!!!”
魏玺双眼赤红,对魏玠的感情,有恨,也有怒其不争。
若是他们兄弟齐心,还有肃成帝什麽事?
隻在藩地重建魏傢,建好瞭后呢?
哪天皇帝一个心血来潮,又派兵围剿,魏傢又要灭亡!
还不如,这个皇帝,他们魏傢来做!
他不明白,兄长怎麽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朝代更叠,从来都是强者胜。
慕氏昏聩无用,他也算是替天行道!
魏玠看著自己的亲弟弟,眼神痛心无奈。
“魏玺,你已经魔怔瞭。
“这皇位纵然交到你手裡,你又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