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欲晓[破镜重圆](60)
絮絮叨叨,又莫名好笑。
“主任好。”
春岁打瞭个招呼,目光却自始至终都在看著姚嘉年。
男生脸上挂著伤,嘴角有明显的淤青,眼神在春岁看过来那一刻有下意识的回避。
主任被春岁打断瞭思路,单口相声讲不下去瞭。
“嗯。”主任半清嗓子半组织话术,问:“你那个事情怎麽样瞭?”
“问题不大。”春岁笑著敷衍,“有需要我会去找您的。”
“这就对瞭。”主任说:“有问题要第一时间找老师,不要总想著自己解决问题。”
“听到瞭吗,说你们呢!”主任话锋一转,又转回到旁边一排歪七扭八的“歪脖子树”上。
歪脖子树们不敢说话,但也确实没筋骨,站不直。
这麽一对比,姚嘉年真是单看一张好看又正直的脸就很难让人生气。
主任也看瞭会儿,最后还是跟嘉年说:“你先回去吧。”
其他人不服:“凭什麽啊。”
“凭什麽?什麽时候站直瞭你们也能走。”主任喊,“站不直你们就一直站著给下午的比赛当标兵吧。”
三人一起走出林荫路,主任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听上去,这相声一时半会儿还讲不完呢。
“去医务室看看吧。”春岁担心地看向姚嘉年带著淤青的嘴角。
“没关系。”嘉年动瞭下唇角本想笑笑好让她放心,结果不动还好,一笑肌肉连著颧骨上的挫伤一起疼。
春岁紧张地抬手想要触碰,结果又不敢,攥著拳头生生忍瞭回去。
“就别硬撑瞭。”周洲似乎早就习惯瞭他这样独自忍著疼不往外说,于是看瞭眼春岁说:“你直接带他去。”
“好。”这次春岁没再忍著,直接握住嘉年手腕上还绑的蝴蝶结拉著他朝医务室走。
春岁大步走在前面,嘉年被她牵著紧紧跟随。
周洲想的没错,也许在这个小城裡,能让姚嘉年放下片刻铠甲僞装的,也就隻有春岁瞭。
“疼不疼。”
春岁看著医务室老师手裡沾满碘伏的棉签没有丝毫停顿直愣愣硬邦邦地按在嘉年伤口上胡乱擦著,人也跟著疼的咧起嘴。
“夸张瞭啊。”医师手裡棉签扔旁边垃圾桶裡又换瞭根重複擦拭说,“他一个大男生,这点疼还不至于我先给他上两针麻药呢。”
“嘶……”春岁又一咧嘴,嘉年趁著医师换地方擦药的空隙朝她笑瞭下说: “不疼,跟你上次缝针比起来,一点都不疼。”
嘉年这麽一提醒,春岁下意识舔瞭下嘴裡那处缝合过的地方,那裡伤口早已痊愈,但春岁还能清晰记起那个灰蒙蒙的雨天,她因为害怕所以用力抓著姚嘉年的感觉。
当时确实用力有些大,估计姚嘉年疼的不轻,才会现在还记著。
“对不起啊。”春岁回忆著有些不好意思,姚嘉年一挑眉:“嗯?”
“那天抓的你很疼吧?”春岁问。
姚嘉年一笑,又不小心扯到瞭伤口。医师在旁边提醒他别动,等到伤口完全处理好后,嘉年才笑著看春岁说:“你想什麽呢。”
那点疼,他早就不记得瞭。
但春岁握著他手腕的感觉,倒是跟现在手上绑著根红绳的感觉很像。
说到手腕,两人同时低头才发现他右手关节上也有几处擦伤。
这架打的,还真是一点不心疼自己。要不是嘉年坚持说没事,春岁都快要他当场脱瞭衣服让医生做个全身检查瞭。
不过最后从医务室出来,嘉年额头侧面还是多瞭个用创可贴贴出来的“×”字造型。
这裡伤口其实不大,应该是跟人打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哪裡划的。本来医师隻给贴瞭一道创可贴,但春岁不放心又补瞭一道。
“遮严实瞭,小心破伤风感染。”
医生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幸亏他们走得快,不然她都快要听不去赶他们走瞭。
“所以你为什麽跟那群人打架呀。” 春岁问。
回去的时候,歪脖树们还在学校主道上站著。
这会儿午休结束,路上比原来热闹瞭不少,好多人都在从教学区往操场这边陆陆续续走来准备看下午比赛。
嘉年朝歪脖树们看瞭眼,拧著眉,眼神裡再次浮现怒气说:“没什麽,嘴巴臭,熏到人瞭。”
这话听上去基本能断定瞭是他先动的手瞭。
“没看出来哇。”春岁不可思议地感叹摇摇头,“我们年级第一还有忍不瞭跟人动手的时候,回头让老徐知道估计要把他吓坏瞭吧。”
嘉年笑笑,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在学校跟人动手。
至于到底为什麽,他当时没有告诉春岁,以后也一直没有。
那天中午他们从食堂出来后分开不久,嘉年便在路上听到瞭一群男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发出一阵坏笑,开始他也没太注意,直到他们开始说: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穿什麽颜色内衣。”
“真是可惜瞭,身材那麽好,反正都走光瞭给大傢多看两眼多好。”
“那女生是叫江春岁对吧,这要是咱几个不管谁追上瞭随便谈两天朋友,高中三年都不不亏。”
……
“你他妈有病啊。”
嘉年的拳头几乎是在他们说出江春岁这个的名字瞬间落下的。
本能的,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
然后又在他们说出下句话前逮住随便一个人的衣领按在地上使劲儿揍,不管不顾。
“是不是疯瞭,操。”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但谁也拦不住嘉年的拳头一拳拳用力落下。这些拳头有的打在瞭人身上,有的被人挣脱瞭落在地上,最后一直到主任知道瞭从办公室一路跑过来才终于一声呵斥结束瞭这场混战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