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284)
金让越想越伤心,大颗大颗眼泪往下落。
迟欲手足无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瞭葵——
没想到葵一把捏住下巴处的斗篷,将小半张脸隐藏起来。
从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看上去,葵可能也哭瞭。
想想也是,葵本来就是个心软的老好人,尤其是在意同伴,即使是被娜娜他们那样丢下并且陷入长夜也没有对曾经的同伴有过多怨言。
那麽对于从来没有伤害过他、还帮助过他的迟欲呢?
葵自然是完全地把他看做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葵没有目睹到迟欲被掏心的现场,但是在把迟欲破瞭个大洞的身体放入冷冻舱、从血淋淋的桶底捧出那颗曾经鲜活的心髒的时候,葵也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迟欲傻眼瞭。
想要的眼泪要不到,不想让他们哭的人却眼泪涟涟。
“对不起对不起……”迟欲干巴巴地哄人,但是没什麽用——本来嘛,他又不是故意要被掏心的,他自己森*晚*整*理也不知道怎麽谢之殃就发疯瞭!
但是确实,这两个人都是因为他哭的——金让和葵不愧是一傢人,人都怪好的。
迟欲也舍不得说他们什麽,难道要怪人傢为自己担心吗?
他叹一口气,走到两个人之间坐下,任由金让和葵一人抱著他一边胳膊掉眼泪。
显示屏裡,谢之殃似乎也觉得这个画面很神奇,观察瞭半天之后,才道:“人类的感情真是充沛,随时随地溢出来。”
这个古怪的说话方式又有点不像是那个三十几岁的谢之殃瞭。
那个谢之殃说话的方式更加精明圆滑、一看就是社交满分的阳光万人迷。
这个谢之殃的说话方式听上去……像是个很久没有正常社交的老头。
“换回来瞭?”
迟欲话音刚落,右边胳膊上,金让用他的袖子擤瞭个鼻涕,声音非常响亮。
葵呢,落泪的方式则更加内敛,隻是湿瞭眼眶,红著鼻子,偶尔用斗篷一角拭去眼泪。
迟欲叹瞭一口气。
但还是打起精神对那个四十一岁的谢之殃道:“我们现在利益一致,是吧?”
都不想让迟欲就这麽“死”去。
谢之殃语气轻松:“如果你还有别的诉求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他看上去很有自信,似乎隻要迟欲想得到,他认为自己都办得到。
迟欲表示:“没什麽想要的。”
金让插瞭一句嘴:“可以的话、我、我想和舅舅离开这裡……”
迟欲于是迅速改口:“嗯,我不想死,还有,把我的朋友们送出主基地。”
“这就是你的全部述求吗?”
谢之殃问。
“差不多吧……”迟欲犹豫瞭一下,问,“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我哪裡惹到你、就是十九岁的那个过去的你瞭?”
被一个基本上没这麽防备过的人突然掏出心髒这件事即使是在游戏剧情裡,对迟欲来说也是有些炸裂、难以接受的。
他还以为自己和谢之殃相处得不错呢,怎麽就突然决裂瞭?
还是谢之殃单方面的?
但是这个要求似乎比起让迟欲“不要死”和把金让他们送出主基地来说要更加难办,谢之殃没有直接应下,隻是语焉不详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以后、什麽以后?惩罚关卡一结束,他就会回到现实,那时候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仅仅是一团人为编写的数据,和他不会再有什麽关系——迟欲坦然地接受瞭这个答案,想耸耸肩,但是因为两个人靠著他的胳膊,抬不起手,因此隻是点点头,说:“好吧,那就等以后吧。”
短暂的沉默后,迟欲重新抛出一个话头:“所以,你打算怎麽帮助我?”
“这取决于你,”谢之殃换上瞭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严肃道,“我需要知道你的条件。”
达成某种条件,迟欲就能脱离现在的死亡剧情。
具体怎麽脱离,其实谢之殃也并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他是清楚的,隻要迟欲能够满足那个所谓的“条件”,迟欲就能够离开。
毫无顾虑地活著离开。
谢之殃以为这是迟欲的某种能力。
听完谢之殃的话,迟欲没有否认,隻是直勾勾盯著显示屏裡那张脸。
好半天,他才笑著说:“你老瞭原来是这个样子。”
谢之殃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什麽意思。
就看到对方眨瞭眨眼睛,轻声说瞭什麽。
金让和葵哭得专注,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瞭什麽。那声音也确实微弱,甚至没有被机器人的收音器给完整收录并传达给谢之殃
但是谢之殃是能看到迟欲的嘴唇动作的。
他也许是无意的,每个咬字都缓慢而用力,嘴唇的形状变化十分清楚。
谢之殃当然能看出来他的口型。
他说还是好漂亮呀。
迟欲这个人似乎没有太明确的性别意识,他意识不到在传统文化环境裡,有些词语是分瞭性别的。
他会很自然地用漂亮可爱这种似乎和女性绑定的褒义词来赞美男性,并且很轻易地就能说出口。
也许是因为他常听到这种话?
他才漂亮呢。
迟欲是一个漂亮的、隻是笑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的讨人喜欢的年轻人。
他自己似乎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有时候会露出很白痴的自恋嘴脸,但是有时候谢之殃又会觉得,也许迟欲其实不是那麽清楚自己其实很讨人喜欢这件事。
“我改变主意瞭,”谢之殃说,“你想知道他为什麽生气是不是?”
“可能就是因为你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