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290)
隻能祈祷吗,祈祷自己足够幸运,能够挺过雪人病毒的消极生长。
这样看来,那些流民的身份也很明确瞭。
他们是不愿意为瞭”希望“而献身的、想要平凡地地以人类幸存者身份结束人生的普通人类。
他们自己没有感染雪人病毒,却也没有办法保证后代能够免受其害,索性隻活自己这一辈子 ,不去想人类的未来和以后。
从宏大的角度讲,他们似乎是隻顾著自己、自私自利的享乐者。
但是从渺小的个体来看,不想去送死、也不想靠著千万人的牺牲来延续意义不明的所谓文明的未来也不是什麽很难理解的事情。
谢之殃没有回答迟欲的上一个问题。
但是迟欲已经在心中认定,不论是那个时间线上的谢之殃,他们大概率是共享记忆的。
否则十九岁的谢之殃怎麽会因为一个认识才几天的人那麽疯狂?
“你就是他,你知道他在想什麽是不是?”
迟欲又向谢之殃确认。
机器人始终保持著沉默。
”他给我那杯水是想做什麽呢?你既然提醒瞭我,就是想要揭发他的意图吧?现在装什麽沉默呢?”
迟欲笑起来。
谢之殃沉默半饷,然后才轻笑一声道:“不知道。”
他慢条斯理道:“果然还是因为我们就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又讨厌他又可怜他……我想让你看到他的丑陋,但是又不想让你也讨厌我。”
迟欲说:“我不会讨厌你的。”
显示器裡,那个笑容愈来愈大,嘴角上扬的弧度几乎让人感到嘴角隐隐作痛。
但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是漆黑的,没有任何多馀的感情。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讨厌我。”
谢之殃低声道。
这又是一句真话。
但是真话从来不代表真心——他永远也无法从这个虚拟的世界裡得到他想要的那颗真心。
那颗属于那个叫做“迟欲”的年轻人的真心。
谢之殃闭上眼,揉瞭揉鼻梁,然后轻声道:“她是谢之殃的下属,不要相信她。”
洛伺莓装作无所谓地转过瞭脸,其实是不敢直视迟欲和葵。
好半天,她才道:“糖浆是我打翻的,走廊上的人是帮我传的话,我骗你来是瞒著他的,你不用怕。”
他嘴裡的那个他想必就是十九岁的谢之殃。
“我本来的工作隻是在一定范围内搜索幸存人类,为其注入糖浆……这个工作听上去挺简单的是不是?实际上也挺简单,因为隻要注射瞭之后的事情就不管我事瞭,感染瞭雪人病毒之后还能到达主基地的人,基本上就已经经过瞭一轮筛选。”
迟欲有些慢半拍,后知后觉:“啊,原来你不是好心捡到我们的。”
“他是干部,我有义务负责他的安全……至于你,你是一个携带抗体的特殊人类,也在我们的吸纳范围之内。”
洛伺莓说完,眨瞭眨眼,似乎是在思考什麽难题,好半天才垂著头,轻声道:“但是你携带抗体的同时又没有特殊能力,上面一录入你的信息之后,就有科学傢很感兴趣,提出想要研究你体内的抗体是否存在某种未知的特殊性。你本来应该在今天稍晚些时候被推进手术室。”
迟欲道:“你刚刚还说让我别怕呢。”
“那是本来!”觉得自己被误解瞭的洛伺莓有些不高兴,大声道反驳,转过头来的一瞬间又对上迟欲的眼睛,有些愣,垂下眼,坚持道,“但是他说也许可以让你再一次进行能力激发……”
“哦,给我下毒啊。”
“怎麽能叫下毒?隻不过是改变一下雪人病毒的生长方向而已……”
“还能改变?”
迟欲有些惊讶。
他现在这个身体不就已经是当初在公寓内被不知道哪个谢之殃二次注射雪人病毒之后改变瞭消极生长方向的成果吗?
否则他早死瞭。
“能改变一次就能改变第二次啊,理论上雪人病毒是可以被无限次激活的,不然你以为为什麽能够从变异者体内的血液中重新提取浓缩雪人病毒啊……”
洛伺莓语气有些严肃地强调道,“雪人病毒是永恒不死的,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消灭它。”
所以人类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也不过是牺牲大部分人的生命来换取小部分人类携带抗体、为人类这个族群留存一线希望。
“我们预想中的最好结果,就是你可以既携带抗体、又拥有能力,和我们一样,成为一个普通的特殊人类。”
洛伺莓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撒谎。
迟欲却忍不住为她话语裡的天真发笑:“以前有过我这样的先例吗?”
洛伺莓一愣:“那倒没有……”
否则那个上层的科学傢也不会对迟欲有这麽浓厚的兴趣。
“那你们凭什麽会觉得一切都会和你们预想中的一样啊?”
这种事,光是听著都觉得很危险,谢之殃会考虑不到其中的风险吗?
迟欲有些怀疑。
这时候,另一个“谢之殃”出声瞭。
机器人扭瞭一下头——也就是调整瞭一下显示器的位置。
迟欲把机器人从肩膀上卸下来但是没有放下来,而是直接举起来,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
这个角度让谢之殃有些狼狈地转过瞭脸。
他有些头疼。
“因为他知道……”
“是你。”
迟欲语气强硬地纠正。
“好,”谢之殃从善如流,“我。”
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拥有某种特殊能力。那种能力对你对我来说都十分重要,但是这一次你却没有表现出来,所以我有些著急,以为是过程中出瞭什麽纰漏,所以我想要修正这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