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们觊觎的病弱小少爷(76)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别的价值恐怕秦傢的人根本不会管他的生死。他渴望自由,他想脱离秦傢的掌控,他要挣脱囚笼。
他要带乔松月离开这。
祁遇厉声质问澜岸:“你明知道没有水镜祭祀的人就会以身祭天。”
“你这是让乔松月去死!”
澜岸淡然的看著情绪外露的祁遇,她仿佛有些累瞭,轻声叹瞭口气。
“是又如何呢,既然他成为瞭秦傢的继承人,他享受著秦傢赠予他的权利、资源,就应该为此回馈。”
“这场祭祀关乎秦傢未来几十年的运势,仅是牺牲他一人换秦傢百年昌盛又有何妨。”
“本来他也不是我心仪的继承人。”澜岸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眉宇间有过淡淡的忧伤。
祁遇咬紧牙关,他想要转身离去,却被云缨、飞歌拦住瞭去路。
祁遇低下头,他下定瞭决心要离开,于是背过澜岸告诉她:“我想走,你拦不住我。”
澜岸却笑出瞭声:“是啊,你长大瞭。”
“能力,手段,包括你的记忆都恢複差不多瞭吧?”
“我拦不住你,可是你和乔松月的血契却在我手裡。”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隻要你听话,在明天祭祀的时候留在这,等祭祀一过我就将血契交给你。”
“这样你就永远自由瞭。”
祁遇愣住瞭,他转身看到澜岸手中那张悬浮在空中,一张雪白如玉的薄纸,写在字上的字恍如有瞭生命,脱离纸面化作液体流淌浮空。
那是,他和乔松月的血契。
秦傢傢主与灵结契,需要签订血契。以血契为证,灵此生不得背叛主人,倘若背叛灰飞烟灭,不去轮回。而主人将永远掌控灵的一切,包括意识。
“想好瞭吗,要自由,还是去救他。”
“祁遇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抉择。”袖口下的手指用力的捏成拳,祁遇仿佛耗尽全身的力气在挣扎,最终他跟随澜岸离开。
自由啊,他渴望瞭太久。等他拿到血契就带乔松月离开,那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瞭吧。
——
第二日,天还没亮。
上京的五点还是黑压压的一天,临近雪山的温度让早晨冰冷无比。
乔松月被人从床上叫瞭起来,开始整理梳妆,有专门的妆娘过来为他上妆,门外还有十几个人守著,生怕他会在这时逃跑。
乔松月坐在梨花凳上,他双手放在膝盖,仰面配合妆娘的动作。隻是越临近天亮,他的心越惴惴不安。
“现在几点瞭。”乔松月问身边的妆娘,妆娘看瞭一下放在梳妆台上的表,告诉他。
“已经七点瞭。”
祭祀是在中午十二点开始,而他们要在为乔松月梳妆完毕后,用轿子将人抬上长白山顶。
终于在妆娘放下眉笔后,要为乔松月点上丹朱,却被乔松月握住手腕问:“祁遇呢,他怎麽还没来?”
妆娘隻能笑著说:“祁先生现在有事,等会他就来瞭。”
这已经是乔松月问的第三遍瞭,他从早上五点等到八点,祁遇还没来。
乔松月心慌的推开妆娘,他起身朝门外走去,却被澜岸派来的人拦住瞭去路。
乔松月厉声呵斥他们让路,那些人所纹丝不动。抬手不让他离开半步。
“少傢主,夫人吩咐瞭过瞭,隻有等您祭祀过后我们才能放您离开。”
乔松月争论著:“我不是要离开,我是要去找祁遇。”
那群人依旧不为所动,急得乔松月想要强行闯出去。
不远处缓缓传来澜岸的声音:“松月,你这是做什麽。”
“神服还未加身,你这是要乱瞭这场祭祀吗?”
乔松月停在门边,他被走来的云缨抓住瞭手臂重新摁在瞭梨花凳上。
云缨手裡握著沾瞭丹朱的御笔要为乔松月画上胭脂,却被一掌打开。
“你让祁遇过来。”乔松月倔得很,他觉得祁遇一定是被澜岸为难瞭,现在关在某个地方。他想要让澜岸把人还给他,没有祁遇他总是心慌,难受的厉害。
云缨却直接捏住乔松月的下颚,强行为人画唇。丹红的胭脂在乔松月的唇上晕开,娇豔像是盛开的牡丹,美不胜收。
“少傢主恕手下无理,可祭祀一事事关重大,您万可不能不懂事。”
乔松月别开头,他狼狈的靠在梳妆台边,生气的看向云缨。
云缨眉眼凌厉,虽是少年却比成人更有压迫。
“少傢主还是担心自己吧,水镜被盗,就算祁遇在这他也无法为您渡生气。”
“可祭祀却不能不进行,待会如何,您自行抉择。”
乔松月深吸一口气,他又问一句:“祁遇今日当真不来吗?”
“他来不瞭,也不回来。” “少傢主还是早些换上神服,随我们去祭坛。”
秦傢祭坛设在长白山顶,天寒地冻。乔松月坐在软轿中,一身雪白神服加身,滚边绣金色白牡丹,寓意福泽万世,腰间挂瞭一串金色的铃铛,则为驱邪降福。
软轿到瞭祭坛之下便停下瞭,乔松月赤著脚踩在冰冷的雪地中,一身纯白而又奢华的神服衬得他圣洁无比。
待他走到神坛中央,随行的大祭司递给乔松月一把锋利的短刀,然后弯腰低头恭敬的离开。
他独立天寒地冻的祭坛之上,肤色与雪融为一体。他手中握著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长而漆黑的发丝随风而动,似降临人间的神明,福泽人间。
乔松月闭上眼睛,他感到雪花落在的眼睫上,轻轻的,隻停留瞭一会就融化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