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敌国横着走(8)
商屿丞一看他这样子还有什麽不明白的。
得,他们有钱的消息估计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瞭。
不过他并不在意,用些许钱财就能摆平的事,他不愿浪费时间。
沉初会意,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膳厅的侍役面前。可那人贼得很,继续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意图让他们继续加钱。
商屿丞勾唇一笑,顺势将银子收回,并教训沉初道:“人傢都说瞭‘过时不候’,你这岂不是强人所难!算瞭,咱们走吧。”
商屿丞的话显然不是说说而已,他已经同沉初走出瞭膳厅。他有钱不假,可不代表他愿意被人当傻子糊弄。
那名侍役眼见到手的银子就这麽飞瞭,懊恼的抽瞭自己两下。
让你贪心,让你贪心!十两啊,那可是十两,够一傢人花用半年瞭。
两人一身与衆不同的打扮,加之衣料名贵,点翠嵌玉,在一干衣著朴素的侍役中如同两个行走的聚宝盆。
沉初心想:难怪会被人傢当做冤大头。
商屿丞倒是一路走的坦然,遇到个别目光肆意的,还能看的对方先别过头去。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挑衅,沉初毫不怀疑,他们殿下会立马上撸袖子冲上去。
“沉初,你先回去,我在学院中转转。”
商屿丞不等他说话,已经走上瞭另一条岔路。
沉初内心很想跟上去,奈何体力跟不上,今日爬山他已经累惨瞭,此时实在没力气到处闲逛。
博贤学院建在山上,路上常有台阶,商屿丞选瞭条一看便少有人走的小路。山中草木繁多,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风中带来阵阵花香。
一路穿花拂柳,脚下的地势也越来越高。
周围的植物从灌木变成瞭约有屋簷高低的树,青石铺成的小路延伸向前。
商屿丞看瞭眼来时路,继续朝前走。
又走瞭一炷香的功夫,空气中香味不再混杂,一股淡淡的清香拂面而来。
入目是一座古旧的木屋,屋前一片空地,一株丈高的花树迎风绽放,鹅黄色的花瓣,花蕊金黄,商屿丞闻到的花香便来自于它。
“茶花?”
此处是扶桑山,山下有玄武卫看守,山上是东丹未来的国之栋梁。莫说闲杂人等,便是山上的鸟也会被严格控制。
他上前几步,看清此处全貌。
树下一张竹椅,旁边还有一个整块上顶平滑的石桌。
屋外的器物半新不旧,但并不杂乱,不像废弃的样子。
有屋无院,这让他想起瞭另一个人。
“这院子很好看?”
一道清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商屿丞闻声回头,就见一位穿著细佈旧衣的青年,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即便是面对闯入者,他也未见半分敌意。
商屿丞朝他拱手,“这裡隻有一座屋子,哪有院子?”
青年语气随意,“整座山都是我的院子。”
好狂妄的口气!
青年越过他,朝木屋走去。
见商屿丞跟过来,青年不曾阻止,取下肩上的竹篓,放到石桌上,自顾自舀水洗手。
他道:“你是不是想说,不小心迷瞭路才走到这裡来的。”
商屿丞:“······”
青年:“这裡隻有一条路,你沿著往回走就是瞭。”
商屿丞好整以暇落座,“不急,我走累瞭,想讨碗水喝。”
青年十分友善,舀瞭碗水放到他面前。
商屿丞喝瞭一口,状似随意的开口,“晚辈初来乍到,想同您打听些事。”
青年撇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哦瞭一声,“你想知道什麽?”
“此间哪位授课博士最好相与?不留课业?”
“没有。”
“膳堂做饭口味如何?”
“不知。”
“几旬放一次假?平时是否能出去?”
“你才刚来,怎麽就急著出去?”
商屿丞挑眉:“我问瞭三个问题,你一个没答,还反问我一个。”
青年哈哈一笑,“这裡三旬休一次,平时能不能出去?你看山下的士兵就知道瞭。博士授课严格是必然的,至于饭堂口味······”
青年随手从竹篓裡面摘下片叶子,舀水冲洗。
叶子沾过水颜色越发翠绿,上面还有挂著水珠。
青年将那片叶子放到口中,“我不曾吃过,如何评说?”
商屿丞目光落到竹篓上,裡面各种药草都有,并无明确分类,采药的人好似不通药理,见到药材就一股脑采瞭回来。
商屿丞挽起衣袖,学著他的样子,洗瞭片叶子来吃。
青年见瞭,脸色登时一变,惊呼:“你这片有毒!”
商屿丞:“······”
要不是我认识,真信瞭你的鬼话。
见对方没上当,青年顿觉无趣,“你一点都不可爱!”
“是你无······”商屿丞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面露痛苦,手抚上胸口,缓缓朝石桌倒去。
青年:“······”
少年,戏过瞭,你知道吗?
商屿丞语气虚弱的说,“胸口突然发闷,隻怕那草有问题,先生不妨与我说说此间趣事?看看能否缓解一二。”
青年抖瞭抖衣袖,“趣事没有,隻有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和各种各样的课业。”
说到这裡,他话锋一转,“你若是喜欢看书,倒是可以去千金楼看看。”
商屿丞不解,“千金楼?藏书的?谁取的这般俗气的名字?”
青年瞥他一眼,“我取的。”
商屿丞故作没听见,看瞭看偏西的日头,说道:“不早瞭,再不回去,隻怕晚膳也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