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陪嫁是多,可是她岁数也小啊。二郎要是娶了她,王家就得送八年礼物。
王地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算盘,在上面一通划拉。
媒婆也不打扰他。经过他反複测算,得出一个结论。二郎娶夏花不划算。
他娶一个适龄的姑娘,马上就能进门。就能给家里磨面,做事。一天就是赚三文钱,一年也能赚一贯钱,八年就是八贯了。
还不如娶个富农家的闺女。
王地主果断放弃。回到家,他把自己的计算结果与家人一说,衆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王地主眼睛一瞪,他们立刻表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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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地主家暂且不论,张家这边想让夏花嫁个好人家。可好人家也要挑个好儿媳。
一时之间,还没有个定论。不过夏花年纪还小,这事倒也不急。
他们家正在议论的是另一家事。
经过媒婆的一张巧嘴,徐家已经打消娶夏花的想法了。
他们家开始盯上了杏花。杏花家条件也差。之前徐家先选夏花,是因为夏花家没有拖油瓶。杏花家条件还差一些。
徐家提出让杏花家把聘礼全部带回来。杏花爹直接就给否了,他给的理由也很简单,“我家杏花将来的嫁妆要全部留在家里。我不能干活,她弟弟还得说亲娶媳妇,只能从杏花的彩礼中扣除。”
徐家一听没有聘礼,自己就先打退堂鼓了。
这事在村子里也传开了。不是什麽秘密,因为徐家直接把这事给抖开了。
在饭桌上,许氏就把这八卦分享给衆人听。
二郎捏筷子的手紧了紧,盯着母亲不放。
许氏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常,她啧啧摇头,“一分嫁妆没有。还得把彩礼扣下。这杏花将来日子难过了。”
没有嫁妆,就相当于娘家人告诉夫家人:这女儿我不要了,你们只管使唤。
张希瑶心中一动,笑道,“也不一定啊。我看杏花挺勤快。做事也麻利,兴许公婆会喜欢她,嫁的男人也喜欢她呢。”
许氏嗤笑摇头,“你年纪小,不懂手里没钱的苦。”
张婆子叹气,“杏花爹要把彩礼全扣下,那杏花也嫁不到好人家吧?”
许氏不以为然,“咱们村,除了良子家,还有比他家更差的嘛。杏花嫁进谁家都比在自家过得好。”
陆氏对杏花没什麽兴趣,她更关心徐家,“徐家居然会嫌弃杏花?他家良田多,可是人也多。将来分家后,每房也就只能分到……”
她掰着手指算了半天,张希瑶见她算得这麽费劲,就告诉她答案,“七亩。”
陆氏点头,“对!七亩。七亩地也不多啊。连中等人家都算不上。他们还敢嫌弃杏花。真是乌鸦笑猪黑--不知自己黑。”
许氏也跟着赞同,“我看他家迟早会认清现实。”
大家说着閑话,没有注意到二郎吃饭的动作都跟着放慢,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第 46 章
夏花的亲事还在观望中, 张希瑶之后就没放在心上,她现在把东西做成,就差去汴京摆摊了。
不过在摆摊之前, 张希瑶去了趟镇上,直接将冰块大甩卖。
现在已经到了七月底, 再有半个月就到中秋节。天气渐渐转凉, 冰块就不值钱了。
她只留了日常需要的冰块, 多余的冰块全部便宜处理掉。
好在张婆子平时卖冰棍也会吆喝卖冰。所以平时卖得也很多。
转眼,天气转凉,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没法做生意,只有张二伯冒着雨去镇上送凉粉。
雨后, 温度骤降,张家的小吃摊开始正式结束。
当天晚上,孩子们全都睡着了,大人们在盘账。
张老头计算这两个月以来, 他们摆摊做生意到底赚了多少钱。
张婆子每次回来,都会跟张希瑶报账。用了多少块冰, 卖了多少钱。张二伯也是如此。
张希瑶手头是有账本的。她直接能算出总数。
公中这边, 除了要付给张希瑶一成的方子费, 剩下的钱都给张老头。
他这边买豌豆花出去的钱还要减下去。总共赚了6贯365文。
两个月就赚这麽多, 所有人都激动地捂住嘴。
他们辛辛苦苦种一季的稻子, 交完税连两贯钱都不到。这两个月, 他们居然赚了六贯还多。这简直让人惊奇。
这些只是卖东西赚的钱。还有张希瑶给张婆子和大郎开的工钱,每人是20文,加起来是40文, 六十天差不多也有两贯多。
一个夏天进账将近九贯钱。张婆子的嘴是咧着的。
许氏见张希瑶算完账,就打算回屋了, 忙问,“你赚了多少钱?”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其实大家都很好奇。只是许氏嘴快,先问出口罢了。
张希瑶淡淡道,“为了怕有人半夜嫉妒得睡不着,我就大发慈悲不往外显摆了。”
许氏噎得不轻,明知道她故意在寒碜自己,可她还不能发火。因为发火就意味着她承认自己在嫉妒。怎麽会有这种面无尊长的晚辈。
张婆子哼了哼,“不管阿瑶赚多少,都是她的,这凉粉和冰棍也是阿瑶想出来的法子。咱们已经沾了她的光。你不感激也就罢了,你还想挑拨离间?”
许氏脸一白,讷讷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婆子却不听她解释,扭头看向张老头,“老头子,我看还是让大郎和老大去东京吧。他们两个也锻炼出来了。尤其大郎做事很稳重,跟我一块去摆摊。特别机灵。他年纪又轻,长得也喜庆,招揽客人也讨人喜欢。”
张老头抽了抽嘴角,大郎长相喜庆?她从哪看出来的?这孩子都瘦成什麽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