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199)
她了解聂予桑,就像聂予桑了解她一样。
“嫂子,你别管了,马上就带塔塔先离开邺城,我一定不会让师哥坐牢的!”
“双白。”程曼茹哭的声音都哑了:“你要小心。”
翟双白挂掉了电话,两只手撑在梳妆台的台面上发了半天的呆。
然后,她低头看到了手指上的戒指,她擡起手,将那枚戴上去不久的钻石戒指又拿了下来,放回了首饰盒里,关上了盒盖。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甚至在刚才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她都在想象她和聂知熠还有宗考未来的生活。
肯定要换一个大的房子,人多才能够住。
以后还得养条狗,或者两条。
她可以重操旧业,在挪威考个律师证,开个律师楼。
再或者,做家庭主妇也是可以的。
聂知熠有自己的生意,她也可以继续做他的总裁特助。
甚至甚至,未来房子里面的墙纸贴什麽顔色,她都想好了。
她第一次想当一个小女人,尽管她没问过自己爱不爱聂知熠,也不去问聂知熠爱不爱自己。
这些对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愿意去奔赴未来不可知的人生。
但是,一切向往都在这一刻终止了。
或许,这是老天冥冥中阻止她和聂知熠在一起。
她换了衣服,订了马上回国的机票,从衣帽间拿走她的行李箱。
她也看到了聂知熠两只硕大的行李箱。
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关掉衣帽间的灯,来到床边在宗考熟睡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道别必须是短暂而迅速的,她不要给自己任何留恋的机会。
她飞快地走出房间,将那个首饰盒重新放回栏杆上,并且在上面贴上一张便签条,就拖着行李箱匆匆离去。
第406章 最功亏一篑
当她坐在机场的候机厅里啃着热狗喝着咖啡的时候,聂知熠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看到了便签条上她淩乱的字迹。
寥寥数语:“麻烦你送宗考去挪威,各自安好。”
短短的一句话,平平淡淡。
聂知熠却读出了决裂的意思。
他说:“出了什麽事,交给我。”
翟双白吞下了热狗,却堵在心口,她拚命用手捶着胸口又大口喝咖啡,努力让那块面包顺下去。
“任何事都是我自己的事,四少,跟你无关,目前只有宗考跟你有关,还有,你放弃聂家的一切也好,来异国他乡定居也好,都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
翟双白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她把整杯咖啡都喝完了,可是那口面包就是顺不下去,始终堵在那里,难受到不行。
后来她上了飞机,关电话之前,她收到了一条信息。
“双白,我们已经到了好几天了,这里特别美,阿姨準备把花园重整一下,种上花草,你喜欢什麽花啊,再过十几个小时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等你啊。”
她反反複複地看着这几句话,看到都快不认识这些字了,才删掉,关掉了手机。
她闭着眼躺着,空姐帮她拿来了毛毯盖在她身上,小声问她要不要把空调打小一点,她也没说话,空姐拧暗她头顶上的灯,悄悄退出去了。
翟双白知道,聂予桑就是引她回去的。
她明知道是个局,或者是万劫不複的深渊,她也必须回去。
她这个人虽然不怎麽样,但不连累对她好的人,是她的底线。
她费尽心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金蝉脱壳,把所有的人安全地从聂予桑的眼皮子底下弄走,所有资産都转走,马上她就要大获成功了。
但最后时刻,她战胜不了自己的底线。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回到了邺城。
从她离开邺城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邺城已经是寒冬,嗬气成霜的季节,是翟双白最痛恨的季节。
她没有準备冬衣,只穿着衬衫长裤,刚走出机场就被寒冷的风包裹住,体温瞬间骤降,马上就要冻起来了似的。
她看到了一个人,穿着浅色的西装,肩膀上披着米色的大衣,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
他矜贵的气质,和他身后衆多的随从和保镖,顿时吸引了机场里的人的目光。
他在万衆瞩目中缓缓向翟双白走来,他依然在笑,笑的依然温柔。
他轻轻展开手里的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绕到翟双白的身后,披在了她的肩头。
“知道你肯定没準备冬衣。”他体贴地将大衣纽扣都帮她系好,又向随从伸出手。
随从赶紧递过来一条围巾,他又将围巾给翟双白围上,温柔询问:“暖了吗?”
不等翟双白回答,他就圈着翟双白的肩膀往外面走去。
车子早就在机场大门口等着了,司机拉开车门恭候着,聂予桑很绅士地请她上车,随后也跟着在翟双白的身边坐下。
他笑容和煦:“飞了这麽久累了吧,先去我给你安排的家,你应该会喜欢的。”
第407章 喜欢你的家吗?
聂予桑给翟双白準备的家,离聂家不远的山脚下,独门独院的一栋别墅。
当车子开进花园里的时候,翟双白在花园门外就看到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汽车刚刚驶进去,花园的大门就关上了。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来,立刻有人快步过来打开车门。
聂予桑下了车,很绅士地用手挡住车门上方,以防翟双白撞到头。
“进来看看。”他笑意吟吟:“看看里面的布置你喜不喜欢。”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翟双白的手,尽管他戴着咖啡色的皮手套,但翟双白还是甩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