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224)
“爸尸骨未寒,你是还消停点。”聂振贤走开了,聂振成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装什麽装。”
聂广生的尸检报告下来了,他的死亡时间是在淩晨两点左右,死于血性心肌炎,估计经过了长达二十多分锺的痛苦折磨才离世的,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不用死的。
医院不想担责任,便把聂予桑曾经来过医院的事情说了,还说聂予桑和聂广生在急诊室的那段时间,聂予桑不允许任何人进急诊室,再加上当时是夜里,值班的护士本来就少,聂予桑什麽时候走的医院根本不知道。
医院是想把锅甩的干干净净的,聂予桑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聂家可热闹了,衆人各怀鬼胎各打各的主意。
大部分人都是聂振成的想法,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况且聂予桑还是聂广生最喜欢的儿子,肯定会分给他最多。
三十的股份本来没办法平均分给七个儿子,很有可能其他人只有百分之二三的股份,其他的都给了聂予桑。
第450章 撇干净
就在衆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聂予桑竟然被放回来了,他看上去有点疲惫,但依旧气定神閑。
最沉不住气的是聂振成,上去便问为什麽他能被放出来,聂锦航护住聂予桑,跟衆人解释了一番。
“都是一场误会,警方查了监控,爸的确在老七面前发病了,予桑也把药给爸拿过去了,后来予桑有事就先走了,他没想到爸会出事。”
“他临走前为什麽不把药喂给爸再送回病房,而是任由爸留在急诊室里?”老六聂天忱问。
“当时爸的情况并不严重,那个药是速效救心丸,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是不需要吃的,我把药给了爸準备带他回病房的,但是爸让我离开,他要单独和沈墨兰待一会。”聂予桑注视着衆人:“当时爸的状态很好我就先走了,没想到他应该是悲伤过度忽然心髒不舒服,不小心把药弄掉了。”
聂予桑忽然落下泪来,泪珠滑过光洁精致的面庞,他哭起来仿若女人一般梨花带雨让人怜爱。
“如果警方定我的罪,认定我是害死爸的兇手,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正好下去陪陪爸和爷爷。”
聂锦航劝道:“老七,警察都说跟你无关了,你不要说这种话。”
“那个女人。”聂振成说:“不是说是你妈沈墨芯吗?”
“我不知道这个谣言是怎麽传出来的。”聂予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把声音开到最大,聂广生的声音缓缓传出来。
“她不是你妈妈沈墨芯,她是聂知熠的妈妈沈墨兰。”
聂予桑循环放了好几遍:“这是爸的声音,当初他要我录音我还不明白,原来他是预感他过不了那晚,怕我百口莫辩才录的音。”
聂予桑接过聂锦航递过来的纸巾按住眼睛,低头饮泣。
他说的有理有据,逻辑通畅,完全没毛病。
聂知熠和翟双白在沙发上坐的四平八稳,动都没动一下。
这个结果他们也猜到了,聂广生的死聂予桑不会是罪魁祸首,顶多是意外,但聂予桑一定脱不了关系,可他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至于沈墨芯的死,警方暂时没找到任何跟聂予桑有关的证据,即便找到了,凭他的本事也能置身事外。
聂予桑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聂锦航赶紧让周管家扶他回房间休息,然后和衆人说:“一场误会,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以免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见这事被聂予桑撇清了,聂振成心里好不服气:“老大,你除了会和稀泥你还会干什麽?爸死了老七绝对有问题,你竟然包庇他..”
“好了不说了!”聂锦航打断他:“现在爸的尸检也结束了,明天举办葬礼吧。”
第二天聂广生的葬礼如期举行,十分盛大,因为聂广生的死因传的沸沸扬扬,葬礼这天几乎全城的媒体都来了,殡仪馆门口都被挤得水洩不通。
另一边,沈墨芯也被火化了,聂知熠留了一部分她的DNA样本以备以后用。
相比聂广生的葬礼,沈墨芯那边显得特别凄凉,翟双白抽空过去参加了一下遗体告别,空旷的厅里只有聂知熠一个人。
第451章 自欺欺人
他站在棺材边注视着里面的沈墨芯,他戴着墨镜,翟双白不能透过墨镜看到他的眼里是否有悲伤。
她走过去,将手里的白玫瑰放在沈墨芯的胸口。
她瘦的厉害,嘴唇都快包不住牙齿,这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来她活着的时候有多风华绝代。
翟双白知道,聂知熠这样长久地注视她,不是因为他对沈墨芯有多不舍,而是想多看看这张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以前我不信因果报应的,现在我信了。”翟双白幽幽地道:“沈墨芯可能怎麽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自己亲儿子的手里。”
聂知熠握着翟双白的手后退了一步,跟立在一边的工作人员点点头:“可以了。”
他们对着棺材深深鞠了个躬,工作人员便将棺材推走了。
拿沈墨芯的骨灰的时候,聂广生的骨灰已经送去了墓园,邺城的习俗是这边人火化了那边就可以直接下葬。
殡仪馆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聂知熠手里捧着沈墨芯的骨灰盒走下台阶,正好在停车场遇到了聂予桑。
他也戴着墨镜,黑超遮住小半个面庞,一身黑衣,面容哀伤。
他从聂知熠面前走过去,看也没看聂知熠手里的骨灰盒一眼。
在他拉开车门準备坐进去的时候,翟双白说:“死不承认也是一种办法,算是对自己的心理暗示吧,你觉得你没有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那就算没有,只要你心安理得,你可以当做没做过。这在心理学上叫做自我意识扰乱,不过说白了就是想逃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