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296)
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种无名的恐惧在心头升起。
刚才聂知熠忽然醒来,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聂知熠...”她颤微微地伸出手,递到他的鼻尖。
第579章 心髒疼
以前看电影,女主角试男主角的鼻息,会有这样的动作。
当感觉到男主角的气息,女主角会喜极而泣。
但是现在,翟双白觉得这个举动完全没有实操性。
因为她的手在颤抖,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微弱的鼻息。
她忽然好害怕,她怕眼前这个男人死掉,哪怕他活着跟她勾心斗角也好,跟她耍心眼算计她也好。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苦肉计。
别管聂知熠怎样的出发点,就算是一个大阴谋,以后翟双白会万劫不複也好。
总之,她不要他死。
“聂知熠。”她嗓子都哑了,艰难地勉强发出声音:“聂知熠!”
这个时候,她只会喊他的名字,多余的一句话,一个字她都说不出来。
绝望就像轰然倒塌的大厦,瞬间将她压在最下面。
猛然间,手指传来一阵刺痛,她茫然地看过去,只见她递到聂知熠鼻子底下的手指被一张嘴巴给咬住了。
顺着那张嘴巴往上看,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上看,是一双戏谑的满含笑意的眼睛。
哦,他没死,恶作剧而已。
她应该恼羞成怒给他一嘴巴,然后转身就走。
或者,她如往常一样冷笑着阴阳怪气,说一些难听话。
比如,四少,你没死啊,我烟花都订好了,全等你死了放呢!
再比如,四少,幸亏我没拔你的氧气瓶,不然我就成了杀人犯了。
反正,诸如此类的难听话,翟双白是应有尽有。
就连聂知熠都以为,他将会听到闻所未闻的冷嘲热讽。
然而,但是,毒舌女王没有说话。
她软软地跌坐在地上,突如其来的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一般来说,眼泪应该是一滴一滴,或者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是一串一串,一行一行。
但翟双白的眼泪,是一片。
就像惊雷后的暴雨,毫无征兆地就倾盆而下,根本没有循序渐进由小变大,一上来就仿佛有人在天上拿着盆往下泼水。
就好似现在翟双白的眼泪,瞬间就湿润了她的面颊。
她不是没在聂知熠面前哭过,假惺惺地不知道哭过多少次。
但真情还是假意,一看便知。
她的眼泪,也慌了聂知熠,他知道不是因为他咬痛了她,他咬的根本不重,顶多有点点刺痛,也是一瞬间他就松了口。
此刻翟双白的眼泪,让他慌乱,甚至手足无措。
他擡起手,先是用大拇指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但是却越抹越多,后来干脆用整个手掌给翟双白擦眼泪。
再后来,他牵起被单当做毛巾,终于擦干了她的脸颊。
他捧着她的脸,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翟双白,我没事了。”
她盯着他,虽然不再流泪了,但是睫毛还是湿的,长,卷,翘,上面还沾着小小的泪滴。
他从未发现,翟双白哭起来,竟然也是我见犹怜的。
良久,她也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聂知熠忽然用手捂住了胸口,她这才开口询问:“你怎麽了?”
“心髒疼。”他回答。
“你什麽时候有心髒病的?”
“真的疼。”他擡头,认真地注视着翟双白,用手掌暖着她冰冷的脸颊:“你刚才哭的时候,就像是有人拿着鞭子抽在了我的心髒上,不知道为什麽,翟双白,真的很疼。”
第580章 我们得的是同一种心髒病
Ed“怎麽办?”翟双白喃喃自语。
“什麽怎麽办?”
“你的描述,跟我刚才的感受一样。”她仿佛跟自己说,也仿佛在跟他说:“像是有人拿着一条蘸水的鞭子,狠狠打在我的心髒上。”
聂知熠敷在她脸颊上的手掌在微微颤抖:“你是怎样疼?”
“鞭子抽下来的时候,心髒紧缩着,撕裂一般疼痛,仿佛被斧子一劈两半。”翟双白拉下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也是这样疼?”
聂知熠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在笑:“看来,我们得的是同一种心髒病。”
她不知道聂知熠认同不认同。
但他从床上努力探过身体,吻住了她的唇。
翟双白和聂知熠吻过很多很多次,不计其数。
接吻的时候,也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感受。
比如,她咬破过他的嘴唇,嚐到了腥鹹的血腥味。
他喝多的时候也会吻她,他的舌尖和嘴唇,仿佛都在浓烈的酒里泡过一般。
这一次,他们接吻,翟双白嚐到了苦涩。
又苦,又鹹。
她睁开流泪的眼睛,也看到了另外一对流泪的眼。
她很想笑,也真的笑了。
然后他们就牙齿磕到了牙齿。
眼泪一直源源不断地流进他们的嘴里,以至于俩人湿润的面颊都是滑滑的,连接吻都进行不下去了。
他用病号服的袖子给翟双白擦眼泪,两个整天自诩无心的人,相看落泪。
眼泪流多了,翟双白头晕晕的。
她趴在床边,把脑袋枕在聂知熠的胳膊上,他的手温柔地落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
昨天早上她才出院,当天聂知熠就住进来了。
他们无缝连接,争着抢着给医院送业绩。
平静下来了,翟双白要问一个她想知道,但有可能没答案的问题。
“你为什麽要帮我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