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46)
“那你可要顾好你的高跟鞋,我跳舞有个外号叫踩烂鞋。”
安烁诗笑了,她彻底放下疑虑:“堂堂聂家四公子,怎麽舞技会这麽差?”
“因为没什麽机会参加需要跳舞的场合。”
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卖惨的意味,安烁诗却听出几分示弱,令他强势淩厉的外表都似乎柔和了几分。
安烁诗便大方地道:“以后,你会有很多机会的。”
“谢谢聂太太提携。”
“少来,我现在还不是你太太。”
“迟早的事,别惹我,不然我会立刻抓你去领结婚证。”
安烁诗捂嘴笑,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聂知熠知进退,能屈能伸,时柔时刚,所有分寸都拿的刚刚好。
反正,安烁诗挺吃他那一套的。
“那,晚上见。”她愉快地道:“晚上介绍几个欧盟商圈的大佬给你认识。”
“好,晚上见。”
聂知熠挂了安烁诗的电话,回了条信息给翟双白。
“今晚在四季云顶等我。”
翟双白飞快地回过来:“是。”
每次他命令她做什麽事情,她都回答是,活像一条听话的走狗。
第80章 都死光了
翟双白回到聂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把聂知熠的衣服叠好放在一个塑胶袋里,塞进了包里。
她两天没去聂氏了,收拾一下就走出房间。
经过书房的时候,她无意间听到了聂知熠的名字。
“那个混蛋。”是聂家老五聂天奕咬牙切齿的声音:“他抢走了烁诗,我早就说过他就是一条野狗,专门喜欢抢东西的,我要弄死他!”
“五哥。”说话的人应该是老六聂亨太:“你最近还是消停点,爷爷和爸都知道你挪用公款的事情了,你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
“都他妈是聂知熠害我的!”
“可是他要娶安烁诗了,爷爷很高兴,对他另眼相看,你最近还是别动他。”
“我就是要动他!”聂天奕咆哮道:“我要弄死他!他真的以为自己了不起了麽,一个疯子的儿子,他算什麽东西...”
翟双白不便长久地偷听,在还没人发现的时候就赶紧走掉了。
她知道聂天奕一定怀恨在心,肯定会报複的。
她能猜到,聂知熠肯定也能猜到。
所以,她也不必跟他说。
她去了聂氏,聂予桑一看到她就说:“你怎麽来了,不多休息一下?”
“我没事了。”她笑说。
“你阿姨呢?”
“她很好。”
“那就好。”聂予桑欣慰地道:“你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你此刻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心。”
“是麽?”翟双白摸摸自己的脸:“平时我的笑是有多假?”
“不是假,是没有发自内心。”
翟双白不知道发自内心的笑是怎样的,但她现在的确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这麽开心,不如晚上我请你吃饭?”聂予桑说。
翟双白顿了顿,在想该怎麽拒绝,聂予桑看着她:“你晚上有事?”
她应该说有事的,但不知怎麽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没事。”
“那就好。”聂予桑兴致很高:“你去订餐厅好不好,想吃什麽就订哪里。”
他这麽热情,翟双白就不好拒绝了,再说,的确也有该庆祝的事情。
翟双白找了家吃淮扬菜的馆子,下了班就过去了。
她点了几个招牌菜,蟹粉狮子头,三套鸭,大煮干丝和软兜长鱼,现在正是吃蟹的季节,她爱吃但懒得剥蟹,就点了一客蟹黄汤包。
她昨天还吃药,不敢喝酒,就让人烫了一壶黄酒,放了几颗话梅几片紫苏,给聂予桑嚐嚐。
菜一道一道地上来,淮扬菜清淡,正合适翟双白刚发完烧的胃口。
但蟹黄汤包吃的不过瘾,三口两口吃完,终归是跟直接吃螃蟹差了点。
她就自言自语:“还是直接吃螃蟹好吃。”
聂予桑听见了,就问:“为什麽不点呢?”
她说:“怪麻烦的,我喜欢吃螃蟹,但讨厌剥蟹。”
“以前是谁给你剥呢?”聂予桑问者无意。
翟双白正在夹菜的手僵了一下,很快又镇定自若地继续吃东西:“给我剥蟹的人,都死光了。”
朴元,爸妈,每次她吃蟹都是他们给她剥。
第81章 回忆痛击
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最残忍的事实,聂予桑愣住了,看了她好一会。
她装作没留意,自顾自地吃东西。
后来她去洗手间,回来继续吃。
服务生来上菜,掀开大盘子上的不鏽钢罩子,里面竟然是四只蒸的红彤彤的,油光发亮的螃蟹。
不等她说话,聂予桑就拿过来一只笑着跟她说:“我帮你剥。”
“不用。”她连忙说:“七少,不用了,我自己来,我也可以不吃。”
“就我们俩个人的时候,叫我聂予桑不可以吗?”他笑着问她。
餐厅里人多,熙熙攘攘的,翟双白不便拉来扯去,也就随他去了。
大厅里能看演出,穿着长衫的清瘦老者弹着琵琶,身着白底牡丹花旗袍的中年女演员,手里拿着细细的鼓槌敲着小鼓唱评弹。
翟双白吃的大半饱,就托着腮看着舞台,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唱什麽,但她没由来的放松。
好像自从出事之后,她第一次这麽放松过。
女演员咿咿呀呀的,听不懂但也委婉动听,就像是小时候姥姥哄她睡觉,也会唱戏,吴侬软语的特别好听。
她听得发呆,忽然听到聂予桑在跟她说:“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