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582)
“我们多叫几个人。”
翟双白他们又顶着夜色回到了林子里,这座山本来就人烟稀少,到了晚上更是鬼影幢幢,寒风凛冽。
他们顶着刺骨的风在小屋的四周开挖,翟双白一边喊着韩以湄的名字,一边不停地挖。
挖到后半夜,她实在是没力气了,被何斌拉上了车。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在梦中她见到了韩以湄。
她一身都是血,看到她翟双白就急急忙忙的向她跑过去,可是无论翟双白怎样大声的喊她,韩以湄好似完全听不见似的。
翟双白喊呀喊呀,把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
可是韩以湄还是充耳不闻,到最后翟双白精疲力尽,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了。
等翟双白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天蒙蒙亮,她在车里睡得浑身酸痛。
她向车窗外张望,她找的挖掘队已经换了好几波,林间小屋的四周挖的全都是大洞小坑的,仍然一无所获。
翟双白推开车门下车,何斌立刻向她走过来。
“双白,你醒了?”
“找到了吗?”
何斌摇摇头,翟双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样,也许找不到就是最好的结果。
昨天晚上翟双白每挖一下都在想,如果她下一锹真的让她挖到韩以湄,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立刻崩溃。
她下了车,在每个深坑前都看了一眼。
何斌说:“我觉得聂予桑是胡说的,他自己都摇摇欲坠的,怎麽可能把以湄埋起来,他如果真的埋的话,又为什麽要告诉我们呢?我觉得以湄没有死,只是聂予桑故弄玄虚罢了。双白,你现在还在喂奶,赶紧回去吧,囡囡不是这两天还发着烧呢?”
现在她也顾不得囡囡了,她满脑子都是一定要先把韩以湄找到。
现在展双白的确已经精疲力尽,她留在这里也没什麽用。
临走之前她想起了什麽问何斌:“师哥,你昨天去警局看阿风的时候,你有没有跟他说以湄的事情?”
何斌摇摇头:“我没说,说了又能怎样?他待在监狱里,远水救不了近火。”
翟双白又跟何斌客套:“师哥,这里就拜托你了,你再盯一会儿就回去了,别把身体累垮了。”
何斌摇摇头:“我们师兄妹一场,你还跟我说这种客套话,今天早上师父还打电话来,让我一定要找到以湄。”
翟双白点了点头,坐进了车里。
离开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看被挖的到处都是洞的小山,她希望就算把这座山给挖穿也挖不到韩以湄。
何斌说的对,只要找不到她的尸体,那就有希望。
翟双白坚信她还活着。
第1074章 他会永远陪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
韩以湄都杳无音讯,那座山几乎都要被挖空了,山上的大大小小全都是坑,深的浅的,大的小的,圆的扁的,老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刚被开采过的矿山。
除了眼前的这座山,周边翟双白他们也都找过了。
可怕的是在这座山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湖,这个湖很深很大,如果要在这哥湖泊里面打捞的话,得把湖水给抽干。
这是一个极大的工程,而且还需要政府的审批。
翟双白和何斌这几天天天跑政府,费尽了口舌,绞尽了脑汁,终于把审批拿下来了。
翟双白一掷千金,请了无数的搜救队日以继夜的打捞。
她第一次希望自己是徒劳无功的。
他希望自己永远在这湖里打捞不到韩以湄,她希望有一天韩以湄会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笑嘻嘻的向她张开手臂抱住她。
跟她说:“我圆满完成任务了,想我了没?”
她当然想了,她想的无与伦比,想的抓心脑干。
翟双白每天疲惫地睡去,第二天早上又充满希望的醒来,第一时间打给何斌希望得到好消息,但是每次都是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再等一等诸如此类的话。
明天翟双白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聂予桑的情况忽然急转直下,撑不了两天了。
翟双白赶到医院,聂予桑的病房里冷冷清清,聂家人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落的这般田地,也不知道该不该用凄惨二字来形容他。
这时的聂予桑已经跟前几天翟双白见到的判若两人。
农药的药性已经完全发作,嘴唇变得乌黑,也许是呼吸困难,他一直张着嘴呼吸,老远的翟双白都能看见他那黑洞洞的嘴巴,就像是一个深坑,韩以湄就被埋在他那个深坑里面。
翟双白又走过去摇晃他,他已经气若游丝,茍延残喘。
翟双白不敢想象,如果韩以湄也吃了这个药,会不会像他现在这个样子?
翟双白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大声的凄厉地质问他。
“聂予桑,你说话呀,你告诉我你到底把以湄弄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给她吃这个农药?有没有?”
聂予桑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仿佛睁眼睛这个动作就会用掉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眼睛苍白又空洞,呆呆地看着翟双白半天才把她辨认出来,然后他蠕动着嘴唇好像在发出声音,翟双白得弯下腰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才能听清楚他在说什麽。
“以湄,她会永远陪着我。”
“你闭嘴!”翟双白永远不想听到他说这种话,她又用力扇了他一个耳光,把他鼻子里插的呼吸机都给打掉了。
机器发出了爆鸣声,护士赶过来把翟双白拉开了,然后又重新帮他插上了呼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