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白切黑了怎麽办(117)
时间都为这样美如画中人的身姿迟缓了片刻,风都在为他停驻。
他脚步有些无力,几步路程,却走得很慢很慢……
可有弟子却看到了他身后的院子里,有好几人倒在了地上,还有人痛苦不堪的挣扎着。
“他……他杀人了,快将他拿下!”
谢辞还没走到台阶处,几个早已持剑準备着的弟子就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好几柄长剑同时架住他颈脖,叫他分毫动弹不得。
还有好几个弟子绕过谢辞就往院子里而去,就要扶起倒地的师兄弟。
谢辞只是缓缓地垂眸,看了一眼横在自己面前的剑,眉眼轻展,露出一个浅淡得难以察觉的笑。
曾经的踏云门门主,如今却被他们刀剑相向。
在他舍命救了他们的时候,被他们刀剑相向。
谢辞低头看着架在自己颈脖的冰冷利刃,有些微微发愣,
“他们,没事了……”
谢辞的声音很轻,冬日的寒风都快将他的话随风吹散,叫人几乎要听不清。
他说罢,笑意还没消失,却是突然一个踉跄俯身,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来不及撤下的剑刃在他肩头划开一道小口,那几个弟子无措的看着谢辞口中溢出的鲜血,却甚至不敢伸手扶一把就快要倒下的他……
“谢辞——”江怀雪将那些横在他面前的剑生生推开来,用被利刃割伤的手接住了将要倒下的人儿。
她没想到谢辞会伤得这麽重,这不是在救人,是在逼他以命换命。
可是谢辞甚至没有等踏云门弟子逼迫,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反而是他所要救的那些弟子,却不信他。
“莫怕……没事,了……”谢辞的声音就在江怀雪耳畔,但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轻,江怀雪几乎快听不清他在说什麽了。
她落着泪抱住谢辞,眸子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惊慌与无措。
江怀雪终是也承受不住谢辞身上的千钧重担,抱着他跪倒在回风院前,将他用尽全力拢入怀中。
江怀雪落着泪用指尖失去他唇角的血渍,却见那鲜血不断溢出,怎麽擦都擦不干净。
“沈神医……沈神医!”江怀雪慌忙回头,正瞧见沈渡舟已经拿出了银针。
沈渡舟匆忙扎下几针,随后将早已準备好的药给谢辞喂了下去,最后又看向江怀雪:“只有你的内力能救他,快!”
江怀雪慌张又无措的握住谢辞冰凉的手腕,内力流转护住谢辞的心脉。
然而江怀雪却很快察觉到谢辞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与她的内力相争,无论如何都难以压制下去。
这力量绝对不是简单的损耗内力过度,也不是什麽旧疾……
可现在断然不是怀疑的时候,江怀雪拼尽全力稳住谢辞的心脉,等着沈渡舟救他。
沈渡舟扎下几针,却并没有什麽效果,他纠结片刻,从一个小瓷瓶中掏出一只虫子来,将虫尾的尖刺扎入谢辞手腕。
大概是痛的,谢辞昏迷中都微微一挣,但也仅仅是一瞬,他很快又失去所有力气倒在了江怀雪怀中。
“这是……”江怀雪紧张不已。
“想要救他,就只能以毒攻毒,剩下的便看你的内力能助他几分了,看他自己了。”沈渡舟站起身。
韩莫期已经叫人擡来了担架,小心翼翼的将人移了上去。
“就在回风院找间屋子吧。”沈渡舟道。
剩下的话沈渡舟没有说完——现在的谢辞已经连这些许的颠簸都经受不住了,再走远些都能吐出几口血来。
而回风院中,正有弟子惊呼起来:“他们没死,他们的内力平稳了,后颈的铜钱斑纹也消失了!”
江怀雪颤抖着在一个倒地的弟子旁边蹲下身伸手握住他的腕,内力一探,便愣在了原处。
她不懂医术,自然也诊不出脉象,但她武功是不错的,清晰的感知到了这弟子体内一股霸道且独特的内力!
“万剑诀……”
宗门邪法(十四)
烛台泪尽,斜阳化雪。
江怀雪眼看着沈渡舟针施了一次又一次,药下了一副又一副,然而所有功夫却都如同自己的内力渡去后一般,泥牛入海,不见任何效果。
谢辞始终没能醒过来。
“好了,停下吧。”沈渡舟转头说道,声音里满是疲惫。
相较于对铜钱蛊的毫无了解,压制百殇蠖对他而言反倒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可是这一次,就连沈渡舟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几分把握了。
江怀雪的内力虽足够强,但她到底不得章法,没办法像韩末一样将所有内力尽数转化,可为谢辞所用。
然而明知这些内力作用不大,她却仍旧不敢停下来。
因为除了渡些内力,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麽了。
她才知晓她寻了整整八年的人原来就在自己眼前,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与他相认,他怎麽能在此时离开……
“先停下吧,后面还有需要你内力的时候,现在都用尽了,后面怎麽办。”沈渡舟再度开口道。
江怀雪有些失魂落魄的停下来,她握住谢辞冰凉的手,滚烫的泪水滴答滴答落下,滴在谢辞的手背。
大概是泪水太过于滚烫,谢辞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微微弯曲回握住江怀雪的手。
然而只是这样微不可察的动作,却也让沈渡舟面露些喜色来。
“还有机会,怀雪你先出去休息片刻,一会儿我再叫你!”沈渡舟从拿出一根银针,直接刺向谢辞手臂上的动脉,随着一股黑红的浓稠血液流出,躺在踏上的人儿脉搏终于是有力了些许。
江怀雪满目无措的走出去,看到秋子萧一直倚在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