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女侍卫(59)
文楚探头在外面望了望,天色已暗下来,依旧阴沉。天边还不时有闪电的光线划破天际。
“小白人哪去了?”文楚一个人草草吃了几口,便回了内屋。
谢卿白不在,文楚倒觉得放松了不少。这两日下来种种,文楚对谢卿白的心思乱了起来,再不似过往那般纯粹。
扰的她心虚不已,总觉着占了那小子便宜。
心想,得赶紧出宫,再呆下去,要出问题了。
过往她没把他当男人看,可再见面后,文楚知道自己对谢卿白的看法变了。他有意无意地亲近。
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这麽明朗,风姿绰约的人面前,她已经在努力保持距离了。
正想着,这时谢卿白从外面回来,回到屋里就见半暖的灯光下,文楚正坐在梳妆台前,穿着唇白里衣,微侧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在半边肩上。
手里抓着一块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铜镜里,文楚咬着唇角,眼睫半垂着,也不知她此时在想什麽。
谢卿白不知怎的,脚步突然就放缓了。他来到文楚身后,胳膊一伸,从她漫无目的的手,拿过毛巾,抓着她那一头还在滴水的头发,擦拭起来。
“不擦干,会把衣服弄湿,感冒的。”
这冷不丁的动作,让文楚惊了一下,恍然回过神,就对上了镜子里谢卿白的眼睛。
湿漉漉的眼睛从茫然,到惊愕,又转向无措的慌乱。
谢卿白眼睛里带出了几分考究的玩味之意,微微眯起的柳叶眼,垂了垂,向下看了看,随即擡起来。
他之前竟是不知,她这师姐竟还有这麽多不为人知的模样,心髒不由匆促跳动着。
那会儿功夫,湿发已然浸湿了她前胸和后背处的里衣,黏黏地站在皮肤上,凹凸必现。
显然文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刚刚自己呆着没发现,这会儿有些尴尬地半弓着腰,双手交叉在胸前,头侧向一边,“你怎麽回来了?”
谢卿白见她这藏起来的虾米样儿,“我为什麽不能回来,天都黑了。”
“……”
说着擡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件衣袍,披在文楚身上,“师姐别着凉了。”
文楚抓紧衣领,扬起头看向谢卿白,“我们什麽时候能出宫?”
谢卿白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师姐想走了?”
文楚想也不想点了点头,“这里好生不自在,再者就公主那底子,短时间我也教不出个武林高手。”
“师姐,你留下来难道不是为了照顾我?”谢卿白侧着头凑到她耳边,又道,“我这伤,可没好呢。他们可都知道我收了一个贴身小侍卫呢。”
“……”
谢卿白见文楚没了言语,才咧着个大白牙笑道,“或许,明天我们就能出宫了。”
“真的?”这可是个大好消息,文楚一激动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脑袋一下子撞到了谢卿白的下巴。
“嘶”
“啊”
谢卿白疼的本能抓紧了手里擦拭的头发,文楚头皮也传来一阵痛,各自揉着痛处,“师姐这麽激动做什麽,我是说或许,万一那公主不放咱离开,怕也出不去。”
“你想想办法,我怕再呆下去会出问题。”文楚洩气地颓着膀子挪到床边,爬了上去,闷闷地说道。
谢卿白抓着毛巾,跟了过去,“出什麽问题?”
文楚趴在那里咬住了嘴,言多必失。
她干笑几声,“没什麽没什麽,我瞎说的。”
谢卿白倒也没去才她口中说的出问题是什麽,只是想到了今日萧泽烨看她的眼神,不由地心下有了计较,确实再待下去,容易出问题。
萧泽烨吃喝额嫖赌,样样沾,他的门生在长安城里专门有一处院落,养着各地找寻来的好看姑娘和小儿郎。
以他那不择手段的风格,文楚要一直呆在宫里,风险确实挺大。
见头发快干了,谢卿白拉过一旁的被子,将文楚裹在了里面,“暖和暖和。”
文楚跟个蚕蛹似的,她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见谢卿白已经出了外间。
文楚猜他是洗澡去了,想着等他回来给他换药的,但是竟在被子里一阵阵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谢卿白就见文楚睡得正香,他便自己换了药。胸口的药已经结了痂,到底是皮肉伤,有他师父专门调的药,见效还是很快的。
换过药,谢卿白挨着文楚躺下来,没什麽睡意。此时不过刚刚亥时,距离子时还有一阵子。
他猜测大概会有人来找他,不然那太监不会只说一个时辰。
文楚今日倒是老实,规规矩矩裹在被子里,只是一只是趴着睡,半张脸被压的变了形。
谢卿白就这被子,将她翻了个身,心道,这麽压着,她不疼麽?
摇了摇头,才又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桌上的小小烛火也有了困意,火苗逐渐暗了下去,直至烧到尽头,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就在此时,谢卿白听到一阵声响,很低的敲门声。
这低低的敲门声,在四下寂静的环境里,他听得真切。
谢卿白“蹭”的一下,从床上起来,将纱帐放下来,轻声下了床。
走到院落,到大门处,谢卿白在门缝处试探地问道,“是谁?”
第 33 章
下过雨的夜里,黑压压像是密不透风的黑洞,能将人吸进去。
门外的人听到谢卿白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回到,“奴才奉皇上的旨,来接谢公子。”
谢卿白站在黑暗里,深吸一口气,才轻声将门拉开。
门外的人拿着一盏小灯,幽幽的光,照亮了一寸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