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将晚(218)
钟晚:“那为什麽没选在那?”
“想想还是觉得不吉利。”梁序之顿了下,嗓音低沉:“而且我们都不是基督教徒,不虔诚,去那里也没什麽意义。”
钟晚笑起来,往他怀里靠,“原本梁先生也挺信这些的。”
梁序之擡手,抚过她的头发。
“圣诞节更合适做这种事,不是吗?”
钟晚点点头:“我也这麽想。”
他们相识开始,第一次最浪漫温情的相处,就是在圣诞节那天。
梁序之轻推推她,“让我把剩下这点看完。”
钟晚转过头,视线划过桌上那份印着密密麻麻小字的文件,从他腿上跳下去。
“不过我还是想去教堂看看,还没见过它崭新的样子。”
梁序之没擡头,应道:“好,等回港岛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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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伊禾是个閑不住的性格,元旦过后,就跟出国念书时认识的同学约着去澳大利亚看袋鼠和考拉。
她离开澳城后,梁序之和钟晚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打算隔天就回港岛。
临行前夜,家里开赌城的那几位公子哥约梁序之过去玩,顺带商讨几项在澳城本地的投资项目,地点还是自家赌城的vip包间。
梁序之换好衣服,看钟晚还穿着睡裙窝在客厅沙发上变吃水果边看书。
他穿了件黑色的长款风衣,深灰色的围巾,撑着只黑银的手杖,缓步走过去,温声问:“不跟我一起去吗?累了?”
钟晚站起身,难得贴心地帮他调整了下围巾,把垂落的两端拉到同一高度上,抿了下唇,“我就不去了…”
“之前没跟你说过。”
钟晚擡眸与他对视,“其实我不太喜欢去赌场…吵闹倒是其次,那种环境总会让我想到钟重临,我小时候他带人来家里通宵打麻将的时候,还有因为赌输了乱发脾气的时候…”
梁序之神色微动,低声:“抱歉。”
他看着她,嗓音温和:“是我之前考虑不周到。这次原本是想前几次带你去的时候都没有正式介绍过你,所以…”
钟晚笑了下,又拉拉他的围巾:“没事啊,之前我不是也没跟你说过吗。”
“你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太客气了,道歉来道歉去的。”
梁序之默了须臾,“今晚你在家休息就好,明天一早我们回港岛。”
钟晚抱了他一下,轻声:“嗯,你也早点回来,别太晚…不想一个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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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梁序之到了赌城,牌桌上,几个朋友都感觉他心不在焉的,而且随着打牌的动作,早就注意到他中指上的戒指。
其中跟他关系较好的男人虚点点那枚戒指,笑着说:“Keelan,前段时间听到不少跟你有关的消息,看来的确是真的。”
“还是前几回我们见过的那位小姐?”
“嗯。”
梁序之打出一张牌,很平静地说:“她叫钟晚,现在是我未婚妻。”
男人笑道:“恭喜啊。”
“原先我们都以为你是不婚主义,没想到这麽快就要结婚了。”
梁序之:“三十多岁,也不算快了。”
牌桌上的人都知道他极有边界感,不敢问太详细的情况,即使这种场合,也不会开有冒犯性质的玩笑。
“Keelan专情,跟我们这样的可不一样。不过,也是不用看长辈的脸色,什麽大事都能自己决定,不像我们。”
梁序之未回应这样的话,专心打牌的样子。
朋友看他确无兴致讨论,只道:“等婚礼得给我们发请柬,我家里有个堂妹还是你未婚妻的粉丝,手机壁纸都是她的剧照。今晚回去我就把礼金準备好。”
梁序之淡笑了下:“没问题。”
几人便把话题转向了正事上,说起拟投资的旅游相关项目。
刚过零点,投资的事谈的差不多,梁序之擡腕看了眼表,就起身要告辞。
朋友们挽留几句,也不会背他的意愿,毕竟是找来给他们项目投钱的,自然是凡事顺着,妥帖招待。
等梁序之离开包间,里边余下的几人就叹道:“Keelan以前就不怎麽跟我们玩,都是有正经事才过来。现在倒好,有家室了,在这待的时间更短。”
另一人笑说:“所以说万泰和梁家现在才是Keelan说了算,你还是得听你家老子的。”
“也是稀奇,别人找女演员、模特,都是随便玩玩,Keelan居然是认真的。”
“你现在才知道?去年我就看出来了。而且那个钟晚看着也…总之跟我们找过的那些不是一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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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港岛后不久,钟晚就跟梁序之一起去了乌继山的教堂。
从外部看倒是区别不大,还是那些灰黑色的石砖,只是干净了不少,原先上面那些青苔和藤蔓全都被清理过,教堂周围的杂草也都没了,门前用水泥铺了一片停车场。
林叔开车载他们来的,拉开车门后,先一步拿钥匙打开了教堂的门锁。
那扇破木门也不见了,被换成刻着精致浮雕的铜制门。
恰好今天天气很晴,他们又是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过来的。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钟晚往里忘,感觉完全是焕然一新。
几面窗户的玻璃都重新换过,原先上面贴着的髒兮兮的遮光膜也被摘下,束状的光线从两侧彙到中央,从祷告台到每排座椅,再到通道、最后的空地,到处都亮堂堂的。
这里终于不像恐怖片取景地了,现在看起来庄严又神圣。
钟晚跟梁序之并肩迈进门,她像过来参观的游客一样,把里边各处转了个遍,最后回到座位的最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