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倒水, 又是很温柔宠溺地跟她说话, 姜凝有些不适应。
她觉得陆时祁在人前对她说话这麽温柔有点反常, 毕竟他私底下这张嘴只要一开，就能气得她乳腺增生。
听说男人酒局上最喜欢吹牛皮，他不会是在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面前有点表演型人格吧？
假装自己是个暖男, 稳重又靠谱, 让其他人觉得他生意上也很靠得住？
应该是这样。
姜凝也不在意，反正她乐得享受, 捧着水杯喝一口，接过侍者递来的平板翻看菜单，不多时便点了几样新菜，她又问末尾的盛承泽：“盛总监，你还要什麽吗？”
说着要把平板给他。
盛承泽此刻还有些战战兢兢，陆总没有当衆质问他为何在此，还给他找了个座位，他已经很庆幸了，只想好好当个透明人，谁知姜凝忽然叫他。
盛承泽急忙摆手：“不用不用。”
姜凝看他还没缓过劲，也没强求。盛承泽也加班忙到现在，今晚一直陪着供应商比她们前台还累，姜凝自己帮他点了几样，这才把平板还给侍者：“就这些吧。”
陆时祁刚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如今就有个漂亮的姑娘坐在他旁边，大大方方的也不怕他，陆时祁还给她倒水，呵护备至，这姑娘的身份已经明了。
旁边的刘总当即懊恼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今晚上酒喝大了，以为陆总说有女朋友了是开玩笑呢，差点就乱点了鸳鸯谱。”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我自罚一杯。”
刚才帮腔刘总的人也急忙满上：“那我也得自罚一杯。”
两人一起仰头干了。
姜凝听完，这才明白过来陆时祁为什麽反常。
还以为是收拢人心的手段，原来是有人给他点鸳鸯，他需要她来做挡箭牌。
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平时除了在床上以外，他什麽时候像刚刚那样温柔地跟她说过话？
不过她的用处，对他来说除了睡觉就是拿来做挡箭牌吗？
上次回陆家是，今晚还是。
姜凝有点气。
她面上不动声色，桌底下在他小腿肚上踢了一脚。
莫名其妙被踢，力道还不小，陆时祁眉心微微拧了下，侧目看向姜凝。
对方捧着水杯没看他，仿佛刚刚无事发生。
刘总又问：“不过陆总的女朋友，怎麽跟盛总监一起过来了？”
他不敢问陆时祁的女朋友，这个话题抛给了盛承泽。
盛承泽本就不安的心，一时间愈发忐忑了。
这该让他怎麽答，说他以为姜凝的男朋友是小陆总，于是想向小陆总献殷勤，请他和姜凝吃饭，结果被小陆总摆了一道，送到姜凝的真男朋友这里来了？
若是这麽说，他明天还有机会上班吗？
他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目光看向姜凝。
看陆总刚刚对姜凝的态度那般呵护，盛承泽知道，这个时候唯有姜凝能救自己了。
姜凝毕竟还没打算从陆氏集团离开，盛承泽是她的领导，以后擡头不见低头见，她也不愿因为这事跟他闹僵。
接收到盛承泽眼神里的恳求，姜凝转而看向陆时祁，用眼神说：既然你都让我们两个进来了，要不这个理由，你来编一下？
陆时祁像是没看懂她的表情，面上和大家一样，很是困惑。
不过他没问盛承泽，而是直接问姜凝：“是啊，你怎麽和盛总监出现在这儿，我也想知道。”
“……”这男人因为刚刚那一脚在跟她记仇。
姜凝忍着翻白眼的沖动，只能自立更生。
她脑子迅速转了下，很快有了解释：“我们行政部今晚加班，结束后盛总监说有事找你，我就跟他一起过来了，想着你饭局若是结束了，我接你一起回家呀。”
说到接他回家，她嗓音甜甜的，沖他微微一笑，乖得不像话。
陆时祁被她逼真的演技搞得喉头一紧，端着旁边的酒杯喝一口。
刘总迅速捕捉到姜凝话里的信息，继续看向盛承泽：“盛总监，陆总的女朋友原来是你们行政部的人？每天跟老板娘共事，压力不小吧？”
他这话看似问得随意，又像是在开玩笑，实则隐含轻蔑。
谁都知道，行政部的老大是盛承泽，这女孩也是行政部的，那就只能是盛承泽的手下。
陆时祁眼高于顶，看不上他的外甥女，居然交了个女朋友是自己下级的下级。
这问题盛承泽不好答，只能讪笑，余光看了眼主位的老板本人。
因为刘总的话，他家老板下颌线条凛冽，面上似有愠恼。
盛承泽一时间连讪笑都不敢了，他很想说大家都别再Cue他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当成空气。
姜凝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丝毫不觉得窘迫，反倒一脸坦然：“没错，我是陆氏集团的行政前台，老板娘倒也算不上，不过我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的。至于我和陆总之间，还是我追的他呢，都说陆总高高在上，很是难追，但其实我觉得还好，也挺好追的。”
她侧目，对着陆时祁眨了眨眼睫，“陆总，我说得对吗？”
陆时祁原本听到刘总的话有些不喜，怕她听了难受，谁知她不仅落落大方，甚至话里话外还有点以此为荣的意味。
就差直接跟人炫耀，陆氏集团的总裁被她一个小前台勾勾手指轻松拿下了。
陆时祁自认也没她嘴里说得那麽好拿捏，不过在人前，他还是愿意给她一点面子，于是淡淡“嗯”了声。
恰好侍者端了菜上来，陆时祁道：“肚子不是饿了，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