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小郎君(女尊)(30)
梅辞毕恭毕敬一一都应了。
他毕竟纯稚不经事,所以并没有多麽强的心防,是以脸上的防备紧张藏都藏不住,仇锦瞧的出来,却依旧还是将这场独角戏自顾自的唱了下去,甚至嘴角扬起的都真心实意,圆圆的眼睛微眯。
猎物的恐惧是奖赏。
白家同梅辞的亲近是个意外,是以仇锦不得不生出危机感,他两天以来加快了速度挑选,满都城给梅辞找了个绝好的人户。
梅辞晚膳被留在主院陪仇锦一快用了。
果不其然,好胃口回了梅府便立马没了大半,不过一碗虾鱼肚儿羹罢了,梅辞都没全吃下,到了后边只动作缓慢的磨着时间,
不过刚回府,他就已经开始想念白守棠了。
在他那儿自己明明是客,却比自己家还觉得自由。
晚膳用罢后漱口,仇锦刻意遣了所有仆侍出去,开始留下梅辞一人说话。
“我们辞儿也长这麽大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仇锦轻叹道,视线缓缓扫过面前儿郎的模样。
说一句神清骨秀都不够,不然仇锦也不至于十几年来,想尽方法都要把他拘在府内。
“为父舍不得,本想为你细细筹谋,只不过你也知晓你母亲……唉,总归我仔细挑选过,却也是找到了一户好人家。”
男人面上勉强,似乎在谴责妻主的决定,行动上却没有半点违逆。
梅辞双手握紧安静听着,纵然早有準备,真到了这步心下也有些难忍的慌乱。
仇锦又温和笑起来,牵起他一侧手腕轻轻抚摸着:“那女子姓胡,今年二十二,是个秀才,家里三进三出的宅院,虽不算大富大贵,底子却也不差的。”
“人性情也温和,早些年上头有个姐姐去世,府上如今除了她日夜顾着读书,便全是姐姐的夫郎和她父君操持着,人口简单,你嫁过去也省心。”
“最最要紧的是她明事理,虽也听了坊间閑话却不偏信,不在乎那些流言,直说信得过梅府的教养,愿以正夫之位聘之…”
“辞儿瞧着如何?你母亲约了人明日来府上拜会,届时你避着人瞧上一眼,若不喜欢便罢,爹爹再给你挑更好的…”
仇锦说的千好万好,梅辞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轻信,只不过他也清楚自己人微言轻,若真的没眼色的开口推拒,自然有无数软刀子叫他应下,是以还不如干脆些……
“父亲…明日守棠约了我出府,不若便后日吧…”
他犹豫应下,仇锦原本微沉的面色听了后半句便又重新恢複慈爱,自然是好声应着,又嘱咐了几句才送他回去。
当夜仇锦也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另一边的梅辞却是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眼睛才刚合拢。
只不过出乎人意料,叫他满心愁绪的非但不是即将到来的议亲,反而是晋王殿下最后那句话。
她明日会来接自己出去,去哪儿?又是去做什麽?
未知的紧张恐慌裹挟着未婚郎君敏感的心,梅辞胡思乱想着,睡过去时眉心都还紧蹙着。
男人乌发软唇,浑身清瘦温顺的罩在软被下。
难养
第二日中午吃罢午膳,月白便高高兴兴的给自家公子翻起衣裳。
他被瞒着,还真以为梅辞今日是去白家,所以嘴上叽叽喳喳的话就没停过,因的梅辞早说了今日不带他,还托他给自己白府新认识的朋友带好。
“公子,今天风大,冷的很,外裳要这件领口滚了毛边的怎麽样?”
月白扬起眉毛t,抱着衣裳拿给梅辞看。
殷红底的暗纹丝袍,领头一圈柔软的兔毛镶边遮风,内里配更深的里,腰带便束玄白玉,挂饰配白家主君给的玉玦正好。
时间越发接近了,梅辞本就坐立不安心绪不宁,注意力自然再无法放在这种小事上,所以月白不论说什麽他都应着。
小郎君模样乖顺,安静叫人侍候着剥下身上衣衫,再伺候着他重新穿戴整齐。
——
梅辞静悄悄的在走神,月白也安静下来,手上干脆利落的给人束了发,又在妆台上精挑细选,拿了个白玉环云纹金冠带好。
精致漂亮的好东西,便衬得梅辞本就惹眼的容色更甚,痩雪霜姿一般难以忽视。
这冠做工材料皆是上等,若放在平时梅辞才不肯用,不过今天他没发现,而且,这冠也最配这身衣裳了。
月白偷偷笑着,转头又去拿公子昨天穿戴的配饰,全摸到手里才发现压在最下面的香囊,凄惨的模样,躺在一对金玉里可怜兮兮。
怎麽回事?这香囊不是丢了吗?
月白疑惑,只当公子不知道是在哪儿又翻了出来,当即便转身问道:“公子,今日还带香囊吗,原先那个都勾坏抽丝了,要不要换个别的颜色?”
梅辞听清后,整个人便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眉眼间一下子便活了过来,磕磕绊绊的站起叫他放好。
“今日不带,那个…坏的的也先不要丢…”
月白茫然应了,梅辞眼看着他把香囊放好才转过头去避开,身上的紧张很明显。
他有些怕月白来问他,索性他还没张口,门房那儿便有人来禀了,说是宁国侯府来了人接大公子。
梅辞擡头看过去,这下便更惊了,昨日他不过随口诌的借口搪塞仇锦,却不想真的能同守棠撞上。
他这下可要怎麽办?万一他跟晋王撞在一起?
但也不好殿下第一次叫他他便爽约,这也不是求人的态度。
月白送人出门去,梅辞却是短短几步路急得额间汗珠都冒了出来。
他紧抿唇肉思索着,想着该怎麽婉拒守棠的邀约才能不让他疑心,结果等到了门口瞧见外面的轿子马夫才觉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