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骗婚了(21)
看到卫襄如此珍视的动作,空青和小茴对视一眼,默默地附和她。
……
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小雨,吹散闷热的暑气。
卫襄穿着件天青色的齐胸襦裙,外罩一层薄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手里捧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裴云玠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幕。
临窗而坐的少女不知想到了什麽,红唇弯起,乌眸清亮,是灰蒙蒙天色中的一抹亮色。
他霎时觉得连日来的疲累一扫而空。
裴云玠理了理衣裳,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这才提步走进去。
他停在卫襄身侧,目光从她娇柔的侧脸落在后颈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
许是夏日太热,她穿得很薄,窗外送进来的凉风鼓起她的薄衫,勾勒出窈窕的身形。
裴云玠敛去眸底晦暗,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阿萤,在看什麽?看得这麽入迷。”
卫襄正看得兴起,被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话本子都没拿稳,摔在桌上。
她惊喜擡眸,灿然的笑意落在眼底,“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裴云玠从来不知道,简短平常的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落在自己耳中是这般好听。
飘蕩的灵魂仿佛有了归处。
他笑意渐深:“嗯,我回来了。”
好几日未见,卫襄盯着眼前的人看。
裴云玠身姿高大,此刻一手撑在桌沿,躬身与她对视,轮廓分明的面容离她很近。
她从他沉黑的眼底看到自己慌乱的神色。
离得太近了,卫襄一时不自在,她稍稍向后撤了些。
不在他压迫之中,她松了口气,这才打量起裴云玠来。
他穿着玄色劲装,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束起的墨发稍稍有些淩乱,眸底布着红血色。
仅是几日未见,他干净的下颌生出一圈青色的,短短的胡茬,整个人看着生出了一种落拓之感。
卫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在侯府的那些时候,裴云玠在她面前总是干净清爽,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她觉得很是新奇。
裴云玠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不自在,“阿萤,看什麽呢?”
卫襄如实说:“几日未曾见到侯爷,我想多看t一眼侯爷这幅模样。”
“哪一幅模样?”
卫襄歪头想了想:“落拓豪放,洒脱不羁,除了脸上比较干净,果真是战场上领兵的大将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裴云玠直起身子,收敛了一身从惠州战场中带下来的淩厉,一双长眸再擡起来时,眼底又是温柔似水。
他薄唇微抿:“归心似箭,尚未来得及收拾自己,阿萤莫要嫌弃。”
“我怎会嫌弃侯爷,侯爷快坐下,城里一切可顺利?”卫襄握住他手腕,裴云玠就着她轻飘飘的力道坐下来。
面前小山一样的压迫感消失,卫襄手肘撑在桌子上,又朝裴云玠的方向挪了点。
她倒了杯温水给他。
“侯爷,我从来不知你的画技这麽精湛。”
裴云玠似是不解:“阿萤?”
在她面前还有什麽好隐瞒的,卫襄望着他怔然的神情,拿起一旁的画卷展开,笑盈盈道:“喏,要不是我碰见了那个老婆婆,我都不知道侯爷为了找我费了这麽多功夫。”
裴云玠目光落在画像上,脑中的弦骤然绷紧。
他捏紧了指骨。
卫襄将前几日碰见老妪的事情告诉了他。
她说完后,指腹隔着一小段距离落在画中人的脸庞上,越看越觉得喜欢,夸赞道:“侯爷,若是我不问你,你是不是还想瞒着我?这样的事情瞒着我作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只是这幅画像像是已经有了好几年,画纸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脆弱,她这几日每每摊开画像的时候,都不敢太过用力。
若是有一幅新的就好了。
“侯爷,你什麽时候有空,可以再为我做一幅画吗?”卫襄说完,蹭地擡起脑袋,期待的眼神看向他。
裴云玠不着痕迹敛去眼底的阴寒,霎时又恢複成往日在她面前的温润。
他微微笑道:“阿萤方才说什麽?”
卫襄眨了下眼,方才一瞬她好像看到裴云玠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複了。
她更是仔细地去观察裴云玠的神情,重複道:“侯爷,我说你可以再为我做一幅画吗?这幅画看起来这麽脆弱,我真怕哪天翻看的时候不小心将它弄坏了。”
裴云玠神色不变:“自是可以的。只是最近我忙于处理惠州的事情,恐怕不得空。”
“这好说,”见他同意了,卫襄高兴道,“侯爷什麽时候有空再画也不迟。”
桌下,裴云玠五指攥成拳,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凸起。
他将目光落在画像上,长睫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问道:“阿萤,这幅画可以给我吗?”
卫襄向他看去。
裴云玠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幅画本就是因为我总见不到你,才决定画的,此后便一直带在身边。若非此次事故,它依旧会被我珍藏在侯府中。”
反正用不了多久裴云玠就会给她再画一幅新的,而这幅画在他身边呆得久了,说不定都有感情了,她这般横刀夺爱也不好。
卫襄思虑了一瞬就同意了,完全没想到画中人是她自己,她当然有保留这幅画的资格。
她将手里的画像递给他,还不忘叮嘱道:“侯爷,这幅画纸张脆弱,你翻看的时候也要小心。”
“我知道的,阿萤。”裴云玠接过画像。
*
裴云玠从厢房出来,手里攥着卷成筒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