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你别装了!(60)
裴凝莺被人打扰睡觉了,眉心微蹙,翁声:“谁这麽烦。”
“你知道你在哪里,我是谁人麽?”
裴凝莺默了下,“你是狗妖。”
仇凛英步步引诱:“狗妖他能做的很多,你为什麽非要去找万岁爷?”
裴凝莺道:“狗妖,是、是后路。”
仇凛英愣住,眸底卷过一丝落寞。
第39章
裴凝莺醒来在菱荇殿,她完全不记得仇凛英对她说的那些话,只记得睡前他还在她身上作画。
她扒拉开衣襟,低头去看胸口,没看明白仇凛英到底画了个什麽东西,只得跑到铜镜前。
起伏的山峦间,是一只红色的莺雀,莺雀展翅飞翔,栩栩如生,莺雀身旁有一些沾金墨绘下的云彩——莺雀在云彩间翺翔。
裴凝莺觉得奇怪,莺雀哪能飞到云边。
她搓了搓,搓不掉,只得叫沉叶备水沐浴。
沐浴完,更了衣后,万岁爷来了。
裴凝莺赶忙走过去,问道:“陛下,您身子好了麽?”
他伤都好了,可以随意走动了?
万岁爷咳嗽两声,摇了摇手,“想见你,就过来了。”
万岁爷四处张望,道:“你这殿倒是有些小了,不若换一个住处?”
裴凝莺柔笑说:“住习惯了,倒也不必换。”
万岁爷点头,走近殿门,注意力落在殿门两旁的对联上,对联上的字笔锋明显,不拘一格,很是熟悉。
他道:“你写的?”
裴凝莺站在一旁,摇首:“托人写的,妾身写不了这般的字。”
她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未散的皂角香,万岁爷低头时,香气扑鼻而来。
裴凝莺双颊微红,并没有施加粉黛的脸却格外的清尘,一时间,万岁爷多看了会。
他弯腰,想靠近裴凝莺,裴凝莺猛地后躲。
气氛就这般僵住了。
“裴美人,很抗拒朕麽?”万岁爷撤回身,伸手去摸裴凝莺的脸,手劲大,不容她再躲避。
裴凝莺只感觉到他的手指很粗,倒没什麽茧子,想必不常握笔,也不常用什麽重器。
他的手就这样抚摸着她的脸。
裴凝莺强忍不适,“没有,得陛下宠爱,是妾身的福气。”
万岁爷大笑起来,收回手,撩袍往外走,“今夜过来乾清宫侍寝,待会朕叫几个嬷嬷来教你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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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凝莺又去了盥洗室,浸湿帕子,来来回回使劲擦脸,脸都被擦红了,她还不肯罢休。
沉叶在外拍了拍门,裴凝莺没有理。
裴凝莺拿着帕子,擡眸看铜镜,脸上其实什麽也没有,可她就是想擦,擦去万岁爷抚过的什麽也没有的痕迹,擦去不适。
暗黄的镜中,她看到自己面露疑惑。
这太奇怪了,接近万岁爷明明是她的目的,为什麽此刻又会这般抗拒。
裴凝莺摇了摇头,再次浸湿帕子,拧干,擦拭,直到脸已经擦痛,她才放下帕子,盯着镜中的自己。
一开始,她只想有一口饭吃,有一条命活,到后来,她想报複娴妃,再到后来,她还想要更多的权与势。
裴凝莺接受了自己的贪婪和野心,但她有点动摇了,似乎……她是不大乐意接触万岁爷的。
或许是秘闻里万岁爷不为人知的隐癖,或许是万岁爷荒唐地在雪地临幸宫女,或许是万岁爷看她时如看一件下贱的物什。
罢啦,随它罢!
裴凝莺重振心情后,出来躺着,挑了个话本读。
什麽嫌弃什麽讨厌,到时候再说罢,她只是一个后妃,这都是她理应做的。
好巧不巧,今天读的话本竟也是与男女之间相关的。
话本子里是对野鸳鸯,男人是一个身份地位都十分低下的太监,女人是已出嫁的绣娘,两人相识在街市,太监见色起意,在丈夫出门时翻进了院子。
女人欲拒还迎,一边担心着男人的残缺身,一边却又想尝试。
结果,男人褪去衣裤,竟是完整身子。
男人彻夜欺压着女人,粗暴极了。
裴凝莺翻页,书中掉下一张小图,展开一看,竟画的书中两人的姿势。
裴凝莺赶忙把小图塞回书里,合上书册。
这都什麽跟什麽!这不是她要看的!
殿门被推开,裴凝莺吓得快跳起来,慌手慌脚地把书册藏在身后,她以为是教规矩的嬷嬷来了,便探头去看:“可是嬷嬷来了?”
没有嬷嬷,只一身朱红蟒袍的仇凛英来了。
仇凛英缓步入内,耳上的红缨轻晃着,狭长漆黑的瞳仁似乎可以穿透人心,他一眼就看到裴凝莺遮遮掩掩着什麽东西。
仇凛英靠近她,与她差一点鼻尖相触。
矜贵高傲的面容无限放大在眼前,裴凝莺只觉得无地自容。
非要这个时候来麽!
“裴小主,您在心虚什麽呢?”仇凛英伸手到她身后。
裴凝莺使劲摁住话本,“谁心虚了?老祖宗是来教妾身规矩的罢,那赶紧的罢!”
仇凛英很不喜她这般自称,他站直身子,环手冷眼瞥她:“你以后不準这样称自己。”
裴凝莺松了口气,也从榻上起来,“好的老祖宗。”
谁料,她刚起来,他就把书册顺走了,当场翻阅起来,还取出小图认真看。
裴凝莺慢慢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儿钻了得了。
半晌,仇凛英看完了,拿着小图在她面前晃了晃,擡起她的脸,逼她看向小图。
仇凛英道:“不曾想,裴小主喜欢看这种东西?”
裴凝莺别扭地扒拉脸边那只手,“我没有,我没看过这本,谁知道它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