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绵绵冰(22)
熬夜的结果就是她在站军姿的时候打瞌睡了。
说来真是难以置信,她甚至在半睡半醒间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什麽呢……梦见她回宿舍睡觉。
“乐绵同学。”
乐绵的耳边响起了教官低沉的嗓音。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嗯?”
教官的脸凑近她,他的两根眉毛拧到了中间:“你哪里不舒服吗?”
乐绵:“没有……”
教官顶着灼热的阳光,目光狡黠:“既然没有不舒服,那就是困了?”
是啊好困,超级无敌困。
乐绵的眼皮又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闭上。
“立正!”教官大喊一声。
乐绵一惊,血液从脚底疯狂往上蹿,她站直了身体。
察觉到她清醒了一点,教官才慢悠悠地走开。
等他走后,乐绵再一次陷入了困顿当中。
她的脚越来越虚浮,视线模糊,周身是一种与燥热有关的寂静。
看时间差不多了,教官领着他们到一栋大楼下,大楼的阴影笼罩着七班的学生:“全体都有!坐下!”
乐绵听到“坐下”两个字时,顿时有种解脱的感觉,她迅速盘腿坐下,低下头安心地睡了过去。
睡了一会儿她又不安地擡起头,与困意作对,翻着白眼对许佑说:“班长,教官喊起立的时候叫一下我。”
许佑淡着张脸,面不改色地盯着她的白眼。
“嗯。”他应道。
这下乐绵安心睡了,睡着睡着又开始做梦……
何胜优转头问许佑:“去上厕所吗?”
许佑还没张口,骆希希道:“可以去吗?教官只叫我们坐下,没叫我们休息吧。”
骆希希和何胜优的中间只隔了一个男生。
何胜优小声说:“坐下不就是休息的意思嘛。”
骆希希小声回:“照你这麽说,他叫我们起立是不是解散的意思呀?”
何胜优提高了一点音量:“你这是偷换概念。”
骆希希:“屁。”
骆希希小声回:“坐下是坐下,休息是休息,教官说要站如松坐如钟……”
何胜优被骆希希搅和得思绪都乱了,全然忘记自己是问许佑的:“哎呀你真死板!你不去我去,报告!”
骆希希:“……”他是不是搞错了,她和他不能一起去厕所吧。
乐绵被何胜优突如其来且十分响亮的报告声惊醒了。
她正要擡起头来看看情况,许佑的手忽然按在她的脑袋上,隔着帽子,乐绵感受不到他掌心的温热,许佑的声音忽远忽近:“没事,继续睡。”
她相信他。
乐绵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许佑勾起嘴角,挪开了手。
灼热的阳光下,大楼的走廊里有三三两两的高二志愿者走过,坐在大楼阴影下的同学们有的在嘀嘀咕咕,有的在犯困,有的在抠地板……
许佑则低着头,额前的黑发垂下,他两只手交叉,拇指在虎口处轻轻摩擦着,似有似无地发着呆。
教官喊他们坐下后,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再看看他旁边那个军训都能睡着的“小绵羊”,这样睡也不嫌脖子累。
许佑的右肩忽然産生了一种被轻轻触碰的痒意,他微微侧头,乐绵的脑袋在一下一下地往他肩上靠。
许佑没管她,若无其事地低下头,他纹丝不动,只有大拇指在疯狂地磨蹭着虎口。
乐绵睡舒服了,索性稳稳当当地把脑袋靠在他的右肩上,不过她并没有意识,只知道这样自己舒服多了。
乐绵也就眯了两分钟,但她真的觉得这两分钟特别漫长,这两分钟内她做了一个不停切换场景的乱梦。
等她醒来时,才意识到自己靠着许佑的肩膀,乐绵呆呆地和他对视着,她伸手拍了拍许佑的右肩,像拍灰尘一样:“班长,你怎麽不叫醒我?”
多不好意思啊,男女授受不亲。
许佑耷拉着眼皮,声音像薄荷一样,冷冷清清:“教官还没回来。”
乐绵坐端正了,模样很有偷感:“那你也可以叫醒我嘛,不然你多累啊。”
许佑没管她这副故作的扭捏样:“你昨晚没睡觉吗?”
乐绵猛然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挂着泪:“睡了啊,只是睡太晚了。”
“今晚早点睡。”他好心提醒一句。
-
眨眼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何胜优缠着许佑说晚上一起去吃烧烤,许佑毫无兴趣,根本不搭理他。
他端着餐盘往前走,何胜优在旁边喋喋不休。
“何胜优,班长!我们给你们占了位。”乐绵一只胳膊伸出来拦截了许佑的道路。
许佑原本被何胜优唠叨的脸色有点灰灰的,这下容光焕发起来,二话不说在乐绵身旁坐下。
何胜优也在骆希希旁边坐下,嘴巴仍然没完没了地在说:“许佑,信我,真的超好吃,我们难得来一趟,难道不应该去尝一尝吗?”
“什麽超好吃?”乐绵问。
“烧烤,”何胜优心里打着小九九,转移目标,怂恿乐绵,“几乎全是好评的烧烤店,他们那的烤腰子最受欢迎,你要去吃吗?我带你去呀!就在基地外面,每天晚上八点开始营业。”
他要带她去吃烧烤?乐绵颤抖的心,手激动地握着勺子,爽快道:“好啊。”
“神经,晚上八点,我们要训练啊。”骆希希一棒子打醒乐绵。
何胜优:“一次不去又不会怎麽样,而且今晚的训练时间是九点,我们在九点前回来不就行了。”
骆希希:“那也很赶啊。”
何胜优无语地瞅着她:“我没叫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