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嫁(323)
“玩笑而已。”花魁见好就收,叫住他,“我残花败柳之躯,哪里高攀得起你,二代子弟哪个不是玩一玩经验多的女人,娶回家经验少的女孩?我有自知之明。”
她比划一巴掌,“五千万。”
“成交。”周京臣干脆。
......
第二天,上午。
周京臣的车泊在市局门外。
秘书带着花魁进去。
提前打过招呼,领队亲自在询问室。
花魁呈上一摞厚厚的文件,“这些是叶氏的财务报表,包括总部、分公司和娱乐産业。”
领队翻开,详细记录了日期、工程、账目。
“举报叶氏?”
花魁眼珠一转,仿佛变了个人,“举报谁?”
气氛肃穆,她又是‘污点证人’,算半个同犯,秘书以为她紧张了,在一旁主动说,“举报叶柏南违规经营,以及非法洗钱。”
“我举报周公子。”花魁语出惊人,“他指使我栽赃叶大公子。”
“你疯了?”秘书晴天霹雳。
她无视秘书,镇静自若,“他们在商场是对手,斗了七八年,各有胜负。4月份开始,叶大公子和李家人来往密切,叶氏与李氏也有合作,叶大公子擅长交际应酬,人缘极好,威胁了周公子的地位,为了击败叶大公子,周公子收买我,教我作僞证。”
领队不可思议,“那这些呢?”
“是周公子陷害人间天堂的假账,他造假,命令我上交。”花魁面不改色。
领队支着下颌,若有所思。
周家有风骨,父清廉,子傲气,在圈里,有口皆碑。
如此无底线、无法纪的诡计,周京臣绝不干。
不过,这位人证是周京臣的秘书送到警局的,证明周京臣认识她,有‘沟通’。
撇不清了。
“拿什麽收买你?”
“拿钱啊。”花魁掏出银行卡,“第一笔一千万,彙入我账户了。剩下的四千万,周公子承诺一星期之内到账。”
秘书诧异。
一个困在金丝笼中的女人,这几年依附着叶家父子,当玩物,当棋子,该是麻木了,纸醉金迷又浑浑噩噩地活着,却逻辑清晰,临危不乱,她哪有这份本事?
是叶柏南的一场戏,一个天大的阴谋。
“分明是叶柏南指使你诽谤周公子,你们合伙设了陷阱!”秘书呵斥。
“周公子是副市长的儿子,叶先生区区的商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敢诽谤他吗?”花魁声泪俱下,“周公子倚仗周家的权势胁迫我,我不敢不服从他指使。”
秘书无言以对。
是了。
叶柏南搞周京臣,外界不信;周京臣搞叶家,外界信。
饶是周家垮了,权贵场上,人脉和余威尚在,总之,公认叶柏南是‘弱势’。
占尽天时地利。
这个陷阱,果然高明。
领队扣上账本,“周公子方便配合调查吗?”
秘书没办法应付了,“在车里。”
“保利俱乐部1号包厢的斗殴事件,是周公子本人吗?”领队继续问。
秘书咬了咬牙根,“是。”
领队神情凝重,“劳烦周公子上来一趟,省得我们动手,不合适。”
第285章 去求他
秘书匆匆下楼,彙报了情况。
周京臣有一搭无一搭叩着车扶手,“她人呢。”
“在二楼询问室。”
“叫出来。”他推车门,下去。
领队得知周京臣要见花魁,没阻拦。
花魁跟着秘书出来,站在那,“叶大公子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会出卖。”
“或许,昔年有恩。如今,堕掉你的孩子,是恩吗。”
花魁莞尔一笑,“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打骂结发妻子,虐待养子,我怀了他的孩子,是厌恶,是耻辱。堕了它有什麽可惜?它在我肚子里,才是髒了我。”
周京臣面无表情,注视她。
“叶大公子怀疑身边人叛变,至于是秘书、司机、保镖,他不确定,但确定幕后老板的目标是我。因为我手中有人间天堂的账单和叶氏洗钱的证据,我更是叶嘉良的情人,怀了叶家的私生子,自然是一块‘香饽饽’,是对付叶大公子的‘利器’。”
花魁极具风情,逼近周京臣,照着他瞳仁的影子涂口红,“你斗不赢叶大公子,你算计一招,他算计两招,他送我去泰国和缅甸做娼妓,目的是钓你上鈎,请君入瓮的一个局。你上鈎了,他厉害吧?”
“正与邪,黑与白,从不是一朝一夕分输赢的。”周京臣含着笑,骄阳似火,映得他瞳仁雾波粼粼,蕩漾间,花魁的影子扭曲了,“我救你出火坑,一则是利用,二则是怜悯你失了孩子,又失了尊严自由。你们算计我无妨,我问心无愧。”
花魁一愣。
周京臣整理了衬衣,西裤,一步步,迈上台阶。
庄重,英武,坦然。
她偏头,望着他宽阔峻拔的脊背,“你不后悔救了我?”
“我为什麽后悔?”他驻足,“难道你被下三滥羞辱糟蹋,我就高兴了?你是演戏,总好过你真是娼妓。”
花魁喉咙噎了一口酸水,啐不出,咽不下,“你...”
尖锐的鸣笛声,打断了她。
一辆路虎拐入街口。
男人下车。
她迅速收敛了情绪,迎接男人。
“办妥了?”
“是。”
男人眯着眼,打量她。
“很美丽的面孔,淡妆浓抹总相宜。”下一秒,伸手勾起她下巴,“美丽的皮囊,不该有动摇和纠结。”
花魁僵住。
“良知未泯,是好事。”男人收回手,“有一丝一毫,没关系。太多了,影响你的忠诚了,令我反感,明白吗?”